贺墨白与贺山敲定了细节，把夜探洛氏集团的日子，定在了腊月二十九日。

这一天，洛氏集团全员放假。

贺山与王良要先想办法混进去，以检查电路为由，研究断电的方法。

王良在资料室工作时，已经事先做了准备，电控室摸了个门清。

如果计划可行，盗取保险柜内的遗嘱就在夜里进行。

“寒儿，必要的时候，如果不好脱身，也可以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

贺山交给贺墨白一小袋药粉。

贺墨白郑重地点点头。

“寒儿，记住，拿到遗嘱，立即撤离，不要管我和王良，你马上出发去见雪莉的父亲，他已经准备好了，帮你安排高检签定遗嘱的真假。”

“可是，洛亦峰背后靠山来头不小，雪莉的父亲能把资料送上去吗?”

贺山肯定地说道。

“我已经让吴所谓与小义的外祖父进行了视频通话，他见到外孙活着，惊喜万分，他说可以越级向上找人，把资料直接报给中央。”

“这样最好，如果没有官阶更高的人，我们的调查终将石沉大海。”

“寒儿，走到今天这一步，贺叔知道你不容易，老太爷会在天上保佑我们的。”

不过，贺山还是非常担心一件事。

“寒儿，洛亦峰保险柜的密码，你只是知道前三组，最后一组你推算出来的数字，有几分把握?”

“贺叔，我一共推算出两组数字，但是我知道，我只有一次打开保险柜的机会，错了，就会触发警报。”

“这两组数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我还不清楚，还要再想想。”

…………

实际上，贺墨白撒了谎。

他没有对贺山说实话。

他曾经把洛亦峰设定的前三组密码，反复拆解组合，都没有找到规律。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这组数字如果倒过来，竟然是他出发去英国的日期。

这样推算出了第二组，那一天是少年时，洛亦峰偷偷亲他的日子。

洛亦峰以为他睡着了，其实他没有，这个日期他记得极为清晰。

第三组他猜测是洛亦峰囚禁自己时，第一次与自己有了亲密的肢体关系后。

因为那时他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只能凭借月份做了猜测。

至于第四组数字，他盲猜了两组，但实在无法确定。

…………

几天的日子匆匆而过。

贺墨白悄悄地去检查，仍然藏在资料室小库房的枪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元旦这一天，洛亦峰却起来的很晚。

他一直睡到了中午，直到贺墨白玩腻了游戏，肚子饿得咕咕叫时，去喊他，他才起来。

“宝贝，咱们出去吃饭好吗?顺便逛逛商场，也该给你爸妈买新年礼物了。”

贺墨白有些奇怪地问。

“出去吃?那你昨天买的菜不是浪费了吗?”

“怎么会呢?日子那么长，我们慢慢地吃呗，反正也放在冰箱里了。”

贺墨白好久没有出去逛逛了，心中也挺高兴的。

扔下了手机，就去换衣服。

“穿这件吧。”

洛亦峰嫌弃他乱翻一气，赶紧跟过来给他搭配衣服。

“你什么时候给我买新衣服了?

他套上白色的polo衫，满意地看看 Logo，欠欠地问。

“是限量版吗?别我一穿出去，再跟别人撞衫了。”

洛亦峰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黑色的大衣。

“跟别人撞不撞衫我不知道，反正是跟我的撞上了。”

贺墨白这才发现，洛亦峰穿得也是同款式，只是他的衣服是黑色。

“你，你这是想和我穿情侣装吗?”

“啊?我没有想过啊，只是买的时候，觉得这件衣服质量不错，就挑了两件。”

贺墨白脱下睡衣，却不马上套上新衣服。

他贴近洛亦峰，笑眯眯地望着他。

“你撒谎，其实你就是想和我穿情侣衣服。”

他凑上去亲吻洛亦峰。

“不用说谎的……我很高兴，现在可以承认了吗?”

洛亦峰难耐地加深了这个吻，终于轻轻地“嗯”了一声。

…………

两个人先去了法国餐厅。

节日里人多，几乎都是一对对的情侣，当然都是一男一女。

只有他们俩是男人，洛亦峰并没有订包房。

而是选了靠窗风景最优美的位置，高高的地台上，只有一张桌子，铺上了洁白挺括的桌布。

“你疯了，我们穿着情侣服装，还来西餐厅，餐桌上还放着空运来的玫瑰，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贺墨白实在是有些脸红。

“我保证，明天你会上报纸头版头条的。”

“哦，那可太好了，我一定买份报纸珍藏起来。”

洛亦峰笑着与餐厅经理商量着菜单。

偏偏每点一样，都要征求贺墨白的意见。

贺墨白终于受不了他缠绵的目光和温柔的语气了，借口去卫生间，逃了。

在卫生间明亮的光线下，他照了镜子。

镜子里面的人面上潮红，眼睛却是亮闪闪的，一种喜悦压也压不下去。

明明是见不得光的同性恋情，可是洛亦峰就是这么张扬，正大光明的走到了人群面前。

贺墨白赶紧用冷水洗了脸，想把那热度降下来。

可是，他的心砰砰地加速着，怎么也安静不了。

一餐饭吃下来，他不是碰洒了红酒杯，就是用错了餐刀。

洛亦峰只是不动声色，并不敢笑他。

终于艰难地吃完了这一餐。

贺墨白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吃没吃饱也不知道。

倒是听到了小提琴师为他们演奏的乐曲。

“Love story”

小提琴奏出饱含深情的旋律，恰似来自恋人的绵绵情话。

离开时，贺墨白几乎是逃跑的速度，偏偏洛亦峰还在后面喊了一句。

“宝贝，你的玫瑰花不要了吗?”

贺墨白落荒而逃。

他站在停车场，等着洛亦峰。

那个男人在冬日的午后，温暖的阳光下，抱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向他缓缓走来。

两个人站得近了，却是都不开口。

良久，洛亦峰才开口说道。

“我生平第一次买花，也是第一次送人，你既然不喜欢，我也只能扔掉了。”

“你敢！”

贺墨白一把抢过来，他轻轻地嗅了嗅那玫瑰。

香味甜而芬芳，他终于是笑了，笑弯了一双桃花眼。

“贺墨白，你真好看，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