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委书记走向官场巅峰
作者:虹玲 | 分类: | 字数:32.6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34章 初生牛犊
34.初生牛犊
苏元贞听到这,笑着对曾一南说:“考验你的机会来了。”
曾一南点点头说:“可不是?我那天真的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说完继续讲起来。
那天,省上的、区上的、县上的、乡上的大大小小的领导,组成了一个长蛇阵,年轻的曾一南一看那个阵仗,就知道这个事情严重性了!
特别是领导问村上干部、群众的那些话他听都没听说过,更不用说回答。
没办法,他只好躲得远远的,像一个从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
即使这样,他还是害怕领导问到他这个第一书记,紧张得把汗水都吓出来了。
晚上回到家里,才觉得自己一时冲动答应下去有多么愚蠢。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去向领导说自己干不了,那领导会怎么看?县委办的同事又会怎么看?只好硬着头皮要上了!
第二天,曾一南正式决定到村上赴任。
倒是第一次在村民面前亮相,得给村民留个好印象才行。
穿什么衣服好呢?他首想到了穿西装,打领带,庄重、严肃,而且他穿西装也比较好看。
可又一想:“不行,西装履的,人家还以为自己是多大一个领导呢!”
T恤加休闲裤,倒是行,可又显得太随便了。
最后他突然想到在学校里穿的篮球运动服,护在这样的天气正好穿,既显得庄重又给人比较随意的感觉。
穿上这套运动服,他感觉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
然后提了一个黑色手提包,里面装着笔和笔记本,上路了。
一路上,曾一南显得很得意,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要是把鼻梁上的眼镜换做一副墨镜,就有些像是“社会人”了。
到了荔花村,见着路旁边就是一户人家,一个大爷坐在屋子里,手举烟杆悠闲地抽着。
曾一南一看,正好去访民情、察民意。便过去喊道:“大爷!”
老人眯缝着眼睛,在他身上扫了一遍,然后问:“你是谁?”
曾一南忙自报家门:“大爷,我是村里的第一书记。”
老人又把他瞅了半天,然后十分困惑地问:“第一书记是干啥子的?”
曾一南见老人不清楚第一书记是干什么的,没感到奇怪,因为“第一书记”称呼才兴起几天。
县委办的那个老同志在村上的时候,还叫“驻村干部”。
于是曾一南便对老人解释说:“第一书记就是村上的干部,相当于支部书记,是来帮你们脱贫致富的!”
老人立即把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十分警惕地对曾一南问:“那我们原来的村支书不当啦?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曾一南知道他误会了,马上说:“当,村党总支书记没换人,他有他的工作,我有我的工作!”
但老人眼里怀疑的色彩更重了,又盯了他半天,突然说:“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来搞推销的哟?”
曾一南急忙说:“大爷,我不是搞推销的!”
可老人不相信,说:“不是搞推销的,也是个骗子!哪有这么年轻的娃儿,就当啥子书记的,还是第一书记!你都当了第一书记,我们普书记又是第几书记?你娃儿赶紧走,不然我就去报警了!”
曾一南哭笑不得,又对老人说:“大爷,你看我像个搞推销的或是骗子吗?”
老人想了半天,像是打消了一些疑虑,才说:“你是不是搞推销的或者骗子,我说不准。但你娃儿这么嫩,确实不像个当支部书记的!”
说完又说:“好,你既然说是第一书记,我现在就给你反映个情况!我这个老头子也老了,孩子们呢经常外出务工,也没人给我点钱,村里有些还没有我老,都拿低保了,你能不能也给我点低保,让我也享受下国家的政策?”
他这一说,真把曾一南难住了。
第一是他不了解情况,第二他自己连低保是什么,评的标准都不清楚,怎么解决?
幸好他在县委办呆了一些时日,学会了领导讲话的一些语气,便说道:“这个事情,等我先回去和村委会的干部研究研究,看看您符不符合拿低保的条件,您说怎么样?”
老人瞥了他一眼,讥讽道:“我就说嘛,一个小娃娃,敢说自己是书记,连这点事都办不了,不是骗子是什么?”
曾一南顾不上辩解了,也顾不得访什么民情、察什么民意,爬起来便跑了。
“那天我真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曾一南讲到这里,苏元贞听了哈哈大笑,就连一脸严肃的徐东田都笑了。
被组织部红头文件任命的堂堂“第一书记”,被老百姓误认为了搞推销的骗子 ,的确让初出茅庐、怀揣美好理想的年轻人感到没了面子。
苏元贞笑了半天,才问:“那后来呢?他们还认为你是骗子不?”
曾一南说:“苏书记,我回到村里,思衬开了:我对村情一点不了解,这样下去‘访民情察民意’等于是瞎子摸象。不行,我得掌握一些这个村的情况后,下去走访村民才会信任我。”
第34章 初生牛犊
苏元贞连连说:“你说的对。我现在就是瞎子摸象了,你赶紧给我讲讲这农村工作该怎么开展,我确实比你还没有经验。”
曾一南说:“要怎么才能全面掌握这个村的基本情况呢?我冥思苦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苏元贞好奇地问。
曾一南说:“我打开电脑,然后然后打开谷歌地图,搜索出荔花村!天哪,这现代科技真的不得了!谷歌地图上,荔花村的一沟一坎,哪儿是树林,哪儿是房屋,什么都清清楚楚。”
“我喜欢看战争片,就想到了沙盘,但是村委会穷,没钱做沙盘,我就想,要是把荔花村委会管辖的村子画成图,把住户全都在图上标注出来,把哪些是贫困户用颜色涂出来,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于是,曾一南先把村委会安排给他的村子的地图勾勒出来,标上户主的名字,用A3纸把村子的全景用彩打图打印出来。
然后又通过关系,让派出所把全村的人口信息都给他发来。
他年轻记性好,只看了几遍,全村哪家姓什么,有几个人,年龄结构怎么样,他都记住了。
这样,就像古人所说的,秀才不出门,得知天下事。
曾一南把荔花村的情况摸了了个八九不离十。
再然后,他又到街头打印店,印了一张小名片,把他的姓名、电话什么的都印到上面。有了这些帮助,他入户访问就容易多了。
准备工作做完后,曾一南开始了新一轮的农户走访。
他走到荔花村一户姓普的人家,进了院子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在院子里干活,马上走上去打招呼:“普大叔好!”
那个姓普的大叔打量着他,问:“小伙子,你是谁呀?怎么知道我姓普?”
曾一南赶紧上前去凑近乎:“普大叔,我是村委会的第一书记,刚来几天,估计你还不认识我。”
普大叔一听,仍然有些不相信他的话,这时曾一南看见昨天来村委会办事的一个年轻人走过,就拉住他说:“哎,小伙子,你昨天开的证明用上了吧?”
小伙子说:“用上了,用上了,谢谢你,曾书记。”
普大叔一听他还真是村委会的,赶紧说:“来来,进屋里坐。”
曾一南急忙说:“好咧,普大叔,你家我来了过了,上次来你没在家里!”
边说边把名片递一张给普大叔。
普大叔接过名片前后看了一遍,不再怀疑了,急忙招呼说:“哦,你是曾书记,你坐你坐!”
曾一南便一屁股坐了下来,马上又问他儿子现在在哪儿,做什么?
普大叔不以为意随口答道:“他先在省城学厨子,现在又到上海去打工去了!”
说完才感到奇怪,马上盯着曾一南问:“你才来,也没见过我儿子,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儿子?”
曾一南说:“普大叔,我不但知道你有儿子,还知道你有个女儿,在县一中念高中,我还知道你儿子是1994年生的,女儿是1998年生的。”
普大叔一听,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急忙说:“是呀是呀,你看你把我们家里的情况都掌握完了!”
马上便坐下来和他聊天。聊着聊着,又急忙起身把媳妇喊回来,硬要留曾一南吃饭,说从来还没有哪个当官的这么关心他和他的家人。
从此,普大叔和曾一南便成了朋友,后来村里许多情况,都是普大叔叔悄悄告诉曾一南的。
他就是凭借这一招,很快便和村民融合在了一起。
听了曾一南的故事,苏元贞沉思良久,她不得不佩服年轻一代的智慧、观念和能力。
她也曾走过一些农村,常常听到一些农村基层干部抱怨现在的社会管理“老办法不管用,软办法不顶用,硬办法不敢用,新办法不会用”,在许多矛盾纠纷处理上束手无策。可从来没人思考过,我们传统的社会管理办法、手段乃至观念,都远远落后于时代了。
苏元贞对曾一南夸道:“曾秘书,今天你又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实践课,你的这个经验,以后可以在全县推广。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在你的战术上增加一个挂战地图,把分批脱贫的贫困户标注得更为清楚。”
曾一南说道:“苏书记过奖啦,其实这个方法在凤凰乡已经实施一年多了。”
苏元贞笑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们嘛。”
曾一南说:“经验都是逐渐摸索出来的,大家看我做得好,就跟着做,很快就传开了。”
苏元贞说:“好的经验不能只在凤凰乡实践,我们要通过总结经验,在全县实践,还要把这个实验成果提炼出来,形成先进典型材料往上报,更要让宣传部门加强宣传报道,打造我们的正面形象,改变人们对飞云县的负面看法。”
曾一南说:“苏书记,这件事我早就想做啦,先进典型材料我早就写好啦,只是现在只在一个乡实施,没有体现出更大的实践成果,所以领导们都没有引起重视。”
苏元贞听了很高兴,说道:“我们回去后,你就把你写好的先进典型材料拿来给我看看,等新县长一来报到,我们就召开脱贫攻坚大会,在全县推行。”
曾一南高兴地说:“好咧,保证完成任务。”
苏元贞又问他:“除了上面的好经验,你有没有在脱贫攻坚工作中发现什么问题啊?”
曾一南立马说道:“当然有啊。”
苏元贞鼓励他:“说说看。”
曾一南说,有一天,他组织召开一个村民大会,让村民给村支部和村委会提出来的贫困户投票,他感到有几分紧张。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不知道村民对他这几个月的劳动成果,会给一个什么分数。
他刚到村上来的时候,因为他太年轻,村民都不信任他,他想了很多办法,包括对年纪大的村民一律称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对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一律称哥哥、弟弟、姐姐、妹妹。
加上人勤快,走到村民家里,看见村民在剥玉米,便蹲下来和村民一道剥,看见村民的孩子趴在凳子上做作业,便过去给孩子讲一讲题,纠正一下孩子写字的姿势。
慢慢地,村民对他好一些了,但目光里还是带着怀疑。他起初不明白村民为什么会这样,过后才从一些村民口里了解到,原来是因为贫困户的事。
曾一南联系的那个村就是村委会所在地的荔花村,全村一共有132户贫困户,326人,但这里面存在一些关系户、富裕户。
一些真正贫困的人又不在里面,评得很不准确,村民意见很大,但他们又只能把这种不满压在心里。
现在见他去了,虽然他嘴巴像抹了蜂蜜似的,对人也很和气,手脚也勤快,但就不知道他办事公平不公平,所以都拿怀疑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