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秘密交通点之后，面色凝重，心情都很难过，在思索着营救柳如丝的办法。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柳如丝身在虎穴之中，被虎视眈眈，而不能伸手相救，真特么地难受。”

宋之明鼓不住，率先埋怨起来。

顿了顿，宋之明继续责怪道：“就这样把她扔下，与见死不救有什么分别？”

随即，气呼呼地站起来，对着凳子就是一脚，只有这样仿佛才能发泄心中的憋屈。

瞥了宋之明一眼，随后望向被踢倒在地上的凳子，顾慎之悠悠地说道：“我们的人就在教堂附近，现在就可以冲进去和敌人拼命，把柳如丝给救出来。只要你们发话，说救，我们就能马上行动。”

宋之明不满地回道：“顾慎之，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你们的，我们的。难道柳如丝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说的什么话！”

“好了，都别吵了。”

杨崇古急忙劝说二人不要斗气，“身为军人，国难当头，你我都清楚，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听了杨崇古的发言，顾慎之故意不屑地笑了笑。

杨崇古觉察到了顾慎之的表情，“顾慎之，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想让柳如丝被日本人盯上的机会，将计就计，趁机救出巴尼。”

高手过招，一招就能判断出彼此的水平。

杨崇古很聪明，他猜出了顾慎之心中的想法。

顾慎之收起了不屑的表情，问道：“柳如丝如果出来，她会去哪里？”

杨崇古如实向顾慎之答道：“渣家路‘燕子窝’水产鱼社，那里是我们军统的另一处秘密据点。”

顾慎之接着追问：“如果她去那里找你们求助的话，知道暗语吗？”

杨崇古自豪地说道：“她很优秀，当然知道暗号，‘有野鱼卖吗？’”

顾慎之悠悠地说道：“我承认，她确实是个优秀的特工，任务完成得不错。”

杨崇古故意问道，“我和宋之明会去那里，你们还会协助我们吗？”

顾慎之笑道，“当然。”

杨崇古站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那里等着柳如丝。”

“等等。”

顾慎之示意杨崇古坐下，他说道，“日本人故意让柳如丝知道巴尼新的住址，利用她把这个情报送给我们。其意图就是把我们都吸引过去，他们在那里设下埋伏，然后收网，将我们一网打尽。”

“所以，我想这次日本人还是想利用柳如丝如法照旧。”

杨崇古点了点头，顾慎之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可以反设一个局......”

......

日本人在教堂内搜寻一番后，就佯装撤走了。

杰森神父打扫教堂时，发现柳如丝被绑在忏悔室内，便解救了她。

谢过杰森神父之后，柳如丝按照记忆来到了“燕子窝”水产鱼社。

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后一直有“尾巴”在盯梢，店内也有伪装成顾客的日本便衣在此蹲候。

鱼社内女店员热情地招呼着顾客：“需要吃鱼的，欢迎下次再来。”

买完鱼的顾客，陆续走出了店门，柳如丝迎着吆喝声走了进去。

女店员见柳如丝径直来到面前，“太太，您要买鱼吗？这些都是今天刚打捞上来的新鲜货。”

笑眯眯地指着眼前鱼篓框内各种杂鱼。

假装看了几眼框内的杂鱼，抬起头对女店员问道：“这些我都没相中，‘有野鱼卖吗？’”

柳如丝期待着对方能明白自己的暗语。

似乎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女店员不再理睬柳如丝，埋头捯饬着记账本，记录刚才几笔的买卖。

以为女店员没有听清她的暗语，接着又重复问道：“这位店家，‘有野鱼卖吗？’”

女店员抬头，瞥了柳如丝一眼，冷冷地回道：“现在还不是卖野鱼的季节。”随后，又继续忙着手上的活。

女店员的态度非常冷漠，这让柳如丝倍感着急，低声说道：“我叫柳如丝，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让杨崇古知道。”

女店员闻言，用眼角余光观察了店内几个便衣的位置后，低声接上暗号问：“你知道野鱼怎么吃吗？”

接下来的暗号应该说：“先吃头，再吃尾。”对上暗号之后，柳如丝期待着女店员能带她去见杨崇古。

女店员并没有动身带她离开店铺的意思，只是仍旧低声说：“杨先生早就不在沪市了。”然后，就不再理睬柳如丝。

这一刻，柳如丝感觉非常失望，心都碎了。

她猜想杨崇古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任务结束了，她心想再也见不到杨崇古和宋之明了。

就在柳如丝扭头离去的时候，看见了柜台上的一份报纸，而这份报纸就是自己要求刊登的那一份，这给柳如丝带来了想法和希望。

于是，她捡起这份旧报纸，再次来到女店员的面前，从鱼篓内拿起一条大鱼，裹在报纸里，趁势将手心内的纸卷塞进了鱼嘴内。

随后，佯装生气，“我要的是野鱼，你给的明明是杂鱼嘛。”说完，将手中的大鱼连同报纸一起摔进了鱼篓内。

女店员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用眼睛示意店内有日本便衣。柳如丝陡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盯梢了，刚才的行为太鲁莽，太冒失。

一个便衣闻声，向二人走了过来。女店员急忙打马虎眼，“哎呀，我都给你说了，我这里没有野鱼卖，你非要拔来拔去的。要不，你到别处看看去......”

柳如丝心领神会，转身欲走，那个便衣已经来到了女店员的身边，躬身捡起鱼篓内报纸裹着的那条鱼。

便衣把报纸扯掉，丢在一边，掂了掂手中的鱼，没发现什么不妥，想买走，带回去仔细检查，问道：“这条鱼怎么卖？”

见势不妙，柳如丝从便衣手中夺过鱼说：“这位先生，这个鱼是我看好的，我要了。”

随后，二人因为一条鱼互不相让，理论了起来，鱼也掉进鱼篓内。

女店员趁机将鱼篓掀翻在地上，活鱼、死鱼撒了满地都是，再也分不清刚才是哪条鱼。

“你们别吵了，都是鱼，你们挑吧，我给二位优惠价。”女店员笑着吆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