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我的绝密生涯
作者:Missl李小姐 | 分类: | 字数:69.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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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崇古夤夜除害
一路狂奔,等到了霞飞路程记钟表店门口时,车夫已是大汗淋漓。
车辆停稳后,车夫上前询问杨崇古,是走左边还是右边的巷子。
见钟表店柜台上还亮着台灯,程顺义正在低头盘着账目,杨崇古心里就动了一点小心思。
他口齿不清地指向左侧巷口,嘟囔道:“这边这边。”
车夫起身欲走向左侧的巷弄,杨崇古却又说:“好像不是那边,是这边。”
车夫转身回来,走向右侧。
“不对不对,还是那边。”
杨崇古一会儿复又指向左侧,车夫还没走几步,又重新指向右侧。
车夫不胜其扰,深感无奈。他认为乘客已醉得迷失方向,不禁一声长叹,再度稳住人力车,敲门步入钟表店。
程顺义跟车夫走了出来,见车上坐的是杨崇古,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立马心疼了起来。
“他住在楼上,你跟我来。”程顺义一路小跑在前面引路,走向右侧的巷弄。
抵达庭院大门,程顺义取出杨崇古口袋中的钥匙,开启门锁步入院内。在车夫的协助下,共同将杨崇古搀扶至二楼卧室。
“小伙计你回去吧,这里有我照应着。谢谢你了。”
程顺义深感忧虑,独自留守在房间之内,悉心照料杨崇古。
他先是为杨崇古准备了一盆温水,用以擦拭干净他衣服上的污秽。
然后倒掉,重新准备了一盆开水,用热乎的毛巾仔细擦洗他的脸庞,使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最后,他把温热的毛巾轻敷在杨崇古脸上,令他的胃酸涌动不止,最终无法自持,呕吐物随之倾泻于脸盆之中。
“你这孩子,喝的太多了。”程顺义埋怨道,像对待自己孩子一般,非常心疼。
“程叔,今天我高兴。我在巡捕房当差了,破了一个大案子。”
杨崇古喃喃自语着,紧闭双目,还不时地打着饱嗝。
“当巡捕好,程叔替你高兴。”程顺义言不由衷,他对巡捕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杨崇古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又能说什么呢?
杨崇古接着又说了一些“疯话”,折腾了好久,才渐渐进入了梦乡。
程顺义给杨崇古掖好了被褥,关上了房门,顺手倒掉了脸盆里的污秽物,并打水冲刷了一遍,方才离去休息。
杨崇古酒量很大。其实并没有真的喝醉。他只不过是在装醉,掩人耳目而已。
在现场的时候,同僚们都亲眼目睹他是烂醉如泥,走路都不稳妥,猜测他回到家后,一定是呼呼大睡。
他的表演,甚至就连车夫和程顺义,也都信以为真。
其实,他不但走路稳健,而且头脑清醒。
他之所以这样故作姿态,是有目的的。
后半夜,他有任务。他想去做掉那个潜在的威胁——线人白星。
白星必须死!
此人已经怀疑上了小马,而杨崇古明天就要放了小马。
杨崇古白天给了白星一些钱。他暂时不会因为饿肚子而出去溜达寻吃的。
顶多是到饭店里胡吃海喝一通,或者买些酒肉,在家里吃喝。
这样的分析判断,完全符合白星这些散混人员的秉性。今朝有酒今朝醉。
躺在床上,杨崇古心里估摸着都这么晚了,白星应该待在家里睡着了。
借助透射进来的月光,杨崇古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闹钟。此时已是零点时分。
他在想,等自己到了金神父路找到白星,正好是凌晨一点多钟。也恰好是夜深人困的时候,便于自己下手。
杨崇古起身,偷偷躲在窗帘后面。透过缝隙,他仔细察看街道路面的情况。
街道上路灯昏暗,看不见一个行人。
福客来酒楼已经是大门紧闭,只留下大门两侧的灯笼在透着丝弱的光亮。
再低头往下观察,钟表店也已熄灯,店门紧闭。
杨崇古走到院门,轻轻闪开一条缝隙,再此察看巷弄的两侧,依旧一片漆黑。
大家都沉寂在睡梦之中。
折身返回,杨崇古轻脚走到院子里,打了一盆冷水,洗了脸,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
复又走回卧室,从柜子里抽出一捆细麻绳,缠在腰间,裤脚里塞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换上一套黑色的夜行服,戴上一顶阔沿帽,遮住面容,悄然走出院门,快速穿梭于黑暗之中,悄然来到了一处隐秘的角落。
杨崇古轻巧地行走在隐蔽处,身形如同黑猫一般,消失在夜色中,朝金神父路奔去。
……
金神父路,白星住的巷弄尽头,25号。
此处果然是一座破旧的三间民宅,套着一圈一人高的土质围墙。
透过门缝,院内的场景尽入眼帘,竟然连一间偏屋都没有,光景颇为凄凉。
再回头看向里弄的另一头。
在黑黢黢的夜色笼罩下,整条巷弄没有一个人影。甚至连一条猫狗都听不见叫唤,愈发显的凄凉而又毫无生机。
杨崇古没有翻越土墙进入,担心留下痕迹。
他熟练地用匕首拨动着门闩。就这么轻轻地一别一拨,门闩就开了。
他用双手轻轻地托举着门框,缓缓地推开一扇门,不发出任何声响。
随后,他又谨慎地遮掩上这扇门。
杨崇古弓身猫腰,踮起脚尖,快速走向卧室的窗户边,隐蔽在一侧。
耳朵附在窗户边,侧耳倾听。里面的呼噜声清晰可闻,一个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
杨崇古直起身体,借助昏暗的月色打量房内。
房内亦是简陋寒酸。
一张破桌子,一张硬板床,还有一个衣橱。
桌子上躺着一个白酒瓶子,两个菜碟子也是见了底,吃个精光。
不出杨崇古所料,白星买了酒菜,在家里吃喝后就睡了。
床上躺着的人,骨瘦如柴,身上盖着被褥,头枕着肮脏不堪的花布枕头,侧脸向内而睡,看不见面容。
不用查看,一定是白星。而且睡的很沉,像死猪一般。
房门闪开着,并没有关闭。
杨崇古蹑手蹑脚的摸到门口,闪身进去,慢慢靠向床铺。
随着接近,一股强烈的酒香气息弥漫而来。即使自己喝过了酒,杨崇古还是能够闻到白星全身上下迸发出来的酒气。
杨崇古谨慎靠近。
在他低头确认是白星之后,从腿部抽出匕首,准备一刀结果了他。
忽然,他的刀子停在了半空之中,并慢慢地放了下来。
杨崇古出现了一丝犹豫,脑子中随即迸发出了一个念头。
不行!不能让巡捕房看出来是谋杀!
而看起来像是……
他不再多想,而是侧脸看向白星头下的枕头,脑子中有了捂死他的想法。
不过,在弄死他之前,必须要询问一下,这小子还知道多少机密。
主意就此而定,杨崇古解下腰间的麻绳,趁着白星熟睡之际,隔着被褥牢牢捆住了白星的双脚和双手。就如同乡下捆缚待宰的肥猪一样,结结实实。
直到绑好了良久,白星想换个姿势睡觉时才觉察到不舒服。想必他在酣梦之中,想摆好姿势舒服一点。可是无论怎么挣扎,就是不能如愿,直到惊醒,睁开了眼睛。
眼前站着一袭黑衣的大个子,蒙着脸,戴着阔沿帽,手上的匕首阴森可怕,白星陡然吓出了一声冷汗。
“你是谁……?”
惊恐万状的白星,谁字还没有全部说出口,嘴巴就被杨崇古塞上了毛巾,支支吾吾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是瞪着惊吓和哀求的眼神,试图死里逃生。
“不要反抗,也不要出声乱喊,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我就一刀下去捅死你,你听明白了吗?”杨崇古晃着手上的匕首,低声威胁道。
白星急忙点头,额头上豆大般的汗珠冒了出来。
杨崇古拔掉白星嘴里的毛巾。白星大口喘着气。
“你是怎么盯上那个姓马的?”
“你问的是哪一个?”
“还有别人吗?就是那个危险分子!”
白星不老实,杨崇古把刀子放到了他的脖颈上,冰冷而令人恐怖。
“别别别,我说我说。”
……
经过白星的陈述,杨崇古得知,当小马抵达火车站,手提沉重的大箱子走出车厢时,就被在此等待撞大运的白星给盯上了。
白星跟随小马一路,愈发察觉他有问题。
白星说,小马行为谨慎,走路匆匆。他不像是一个正常的生意人,好像心里揣着什么心事。
当他向前走路的时候,还时不时地回头看向身后。白星就此判定,小马这是在进行反侦察,看他有没有被人给盯上。
有鉴于此,白星坚信,小马的行为举止非常可疑,跟以前自己举报过的红党分子特征极为相像。
于是,白星决定不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就一路跟踪到了福源客栈。
可是,小马入住三楼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楼来。
白星想上楼摸近察看,再一次确认一下小马的行为,却被老板苟德利发现,给轰了出来。
白星不甘心,在客栈外面逗留了一会儿,找机会再摸进去。可是苟德利一直在大院门口守着,貌似是故意针对白星。
天色已晚,白星担心小马连夜溜掉,就尝试给吴探长打电话,可是办公室内一直无人接听。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联系上了吴探长。
“这么说你以前还害过其他人?”
杨崇古压住心中的怒火,眼眶欲裂。
“是是是。”
白星深感恐惧,无力谎言。但生存的本能使其极力辩解:“好汉你就饶了我吧。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要活下去,吴探长给我赏钱,供我吃喝,我得替他做事。”
“恐怕你今天活不成了。”杨崇古趁白星不备,一拳头砸向他的太阳穴,恶棍当场昏死了过去。
然后,杨崇古抽出床头的被子,死死地捂在白星的嘴巴上。
失去知觉的白星,死命挣扎抽搐了一会儿,便没有了动静。
杨崇古确认白星已无呼吸,便解开绳索,整理好床铺,使尸体平躺,营造出白星酒醉身亡的假象。
然后,他趁着夜深人静,悄然潜出了巷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