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凝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突然想起那天她和傅西鸣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傅西鸣一瞬间的怔愣，还有今天早上商衍若有若无地向她打听……在律所接触了什么案件……

所以他们是知道‘和微’这件事，只是选择了不告诉她？

商凝月感觉自己脑子有点混乱，她突然想起，符谨说过的……看这家公司不顺眼？

所以符谨知道这家公司背后是商家吗？

她有着忐忑，犹豫要不要去问符谨这个问题。

最终她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直接去找了符谨。

符谨看到刚刚拿着文件出去的商凝月突然回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有什么事？”

商凝月欲言又止：“符律，您之前说，帮王亮亮打官司是因为……看某人不爽，这个某人是指‘和微’公司的某个人吗？”

符谨像是很讶异她突然跑进来居然是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回答了她：“也不算，‘和微’是子公司，它背后的母公司，商氏，我跟他们的总裁，有点过节。”

说到这个的时候，符谨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是商凝月又觉得那个表情不像是厌恶，反而是有一点点不甘和恨意……

她刚刚准备说出口的“那是我大哥”这句话生生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商凝月扯出一丝微笑：“原来是这样，我就是……看这家公司后面的背景似乎挺大的，所以有点震惊，这样的大公司也会有这种克扣员工工伤赔偿的事情。”

符谨闻言冷哼一声：“你年纪小，没见过这些事情，他们干的坏事不算少，这不过就是皮毛而已。”

商凝月感觉自己心都凉了半截，所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大哥他们真的……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吗？

她实在不敢相信那个待她温柔宠爱的大哥，实则在生意场上，却是一个毫无人情味的人，可是她也清楚，商衍管着一整个商氏，这也意味着很多东西他不能直接经手，下面的人阳奉阴违也是有可能的。

商凝月其实对于……符谨跟自家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挺好奇的，但是她也知道，此时如果还接着问这个事情就显得很不礼貌了。

所以也就不问了，只是出去的时候脸色明显凝重了许多。

中午的时候，她看着商衍发过来关心他的消息……也没了回复的欲望。

这段时间因为升职了商衡极其忙碌的，而且受伤休养的那段时间里，也堆积了大量的工作，所以这段时间他简直是忙得飞起。

好不容易中午逮着个时间，就打算给妹妹打电话。

商凝月看到商衡的电话，她心头藏着事，沉甸甸的。本来还很犹豫要不要接，但是想到很久都没见到商衡了，到底还是没忍住接了起来。

“月月。”那头传来商衍温柔的声音。

商凝月突然鼻头一酸，很想问他知不知道‘和微’的事情。

“月月，怎么不说话？生二哥的气了？二哥最近忙，所以没给你打电话，对不起啊。”商衡有点愧疚地说。

他最近忙得昏天黑地，每次闲下来都是深夜了，看着时间，担心打电话给妹妹会打扰到她，索性就不打了。

知道妹妹已经放寒假回家，也没有时间回家陪妹妹吃饭，商衡心里也怪难受的。

“不是……没有生气，我就是太久没见你了……”商凝月压下那点难受，她不想让二哥这么忙的同时还要为她担心。

她也听大哥说了，最近二哥忙得都不见人，本来身体也是刚刚恢复，又这么辛苦，她也担心他的身体受不住……

“那就好，我还以为月月生哥哥的气了，吃午饭了吗？你在群里说你最近在实习，哥哥看到了，辛不辛苦？累不累？累的话就不去了……”商衡难得这么絮絮叨叨的。

商凝月只觉得本来阴沉沉的心，此刻又多了一些温暖。

她脸色好看了些：“我挺好的，二哥不用担心我，我挺喜欢在这里实习的，你要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太累了。”

“嗯，二哥不累，等我忙完这几天，我就回家陪你吃饭逛街好不好？”商衡最近这么拼命，也是想着过年的时候，能抽出完完整整的时间陪妹妹还有家里人一起过年。

所以眼下就算再想自家妹妹，也没舍得跑回去。

两人打电话打了将近半个小时，商衡那头传来下属催促的声音了，他才不舍地挂了电话。

商凝月深深呼出一口气。

盯着手机久久不能回神。

符谨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商凝月直愣愣地盯着手机看，他叫了她一句，她也没反应。

符谨有些疑惑地走上前去，轻轻地敲了敲她的桌子：“商助理，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商凝月仿佛一语惊醒，她突然抬起头来，看到符谨漂亮的脸，这才恍惚地回过神来。

她突然开口：“符律，你觉得如果一个人对家人很好，那他有没有可能是个对外人很坏的人？”

符谨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你这是……因为家里人的事情烦恼？我没有家人，不太清楚，不过……现实中确实有些人，对待家里人很好，但是在外面却是一个十足十的恶人。我从事这个职业以来，见过很多人，有些杀人犯，他对待父母孝顺至极，对待朋友仗义十足，但是他却是个手上沾了几条人命的刽子手，他是恶魔，但是他的另一面是天使。”

商凝月听完符谨的话，若有所思，她为什么在知道‘和微’是商家的公司会反应这么大，其实是因为……她不能接受，他们商家的财富，是通过这样，不人道的方式积累起来的。

法律既然赋予了人权利与义务，既人人平等，为什么有人却可以无端端地通过自身的权利地位去破坏其他人应得权利义务？

符谨看着商凝月心事重重的脸，难得耐心地安抚了几句：“午餐时间到了，有什么事也该吃了饭再想，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