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李婷低着头，厚重的刘海遮挡住了女孩清秀的眉眼，让人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

姚娆拿着手机，给路时柒介绍着，“这个女孩叫李婷，是一个又善良又漂亮的小姑娘。”

“嗯，能看出来。”路时柒揉了揉姚娆的头发，“就和你一样。”

姚娆忍不住扑到了路时柒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就这么不在了。】

【如果当时我没有遇到老公，最后会不会也和她一样啊？呜呜呜……】

他真的真的真的要俯首感谢所有星球，让他和她相遇了……

———

翌日，晚上六点。

路时柒驱车将姚娆送到了聚会的指定地点。

姚娆向路时柒挥手告别，“我走啦，你九点再来接我吧。”

路时柒浅笑着点了点头，“好的，你去吧。”

然而，当她走进酒店包厢之后，他并没有离开，就独自一人待在隔壁包厢里面。

姚娆刚刚推门而入，赵玲玲立刻就走到了她的身边，“娆娆，你来啦！”

姚娆莞尔一笑，“是的。”

曹艳也很快就注意到了姚娆的到来，满脸复杂的神色。

初中的时候，她喜欢的学长竟然和姚娆表白了，她气的当时就找来人一起围堵恐吓对方。

刚开始，对方还挺忌惮她的，也在她这吃了不少亏。

可是到后来，每次曹艳找来一群人围堵姚娆的时候，姚娆不管其他人，就逮着曹艳一个人疯狂输出，直接给她吓懵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了几次之后，曹艳明面上便再也不敢对姚娆动手动脚了，只敢在背地里暗搓搓地使坏。

比如，偷偷在姚娆身后贴写着恶毒中伤话语的小纸条，在她书包里面塞一些“可爱的小动物”，把她的家庭作业藏起来……

只是，曹艳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丝毫都不在意这些，从来就没因为这些小事情绪崩溃过：

发现被贴了纸条就面无表情地撕掉；看到小动物也是波澜不惊地扔掉；作业没了就补，因此被老师罚站就站，满脸无所谓的样子……

……

姚娆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饭桌最尊贵位置的曹艳，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杀气，径直走了过去，“嘿，曹艳同学，还记得我吗？”

曹艳实在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主动找她说话，很显然愣了一下，“嗯？你是姚娆吧？”

姚娆粲然一笑，开口补充介绍着自己，“是的，我是姚娆，就是那个曾经被你带着一群人欺辱打骂的姚娆。”

一听这话，曹艳眼睛瞪的和铜铃似的。

还不等曹艳开口，姚娆又继续输出，“那曹艳同学，请问你还记得李婷吗？”

曹艳努力稳住了自己的心态，故作镇静，“姚娆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这样一个重逢相聚的喜庆时刻，你是想要搞事情吗？”

姚娆依旧是一脸笑意，“对啊。”

旁观吃瓜的同学们注意到了两人这边的动静，一阵切切察察议论的声音：

“这不是姚娆吗？我记得初中的时候，曹艳对她可过分了。”

“是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曹艳在她背后贴的纸条内容，什么‘我是专门勾引别人的狐狸精’，‘表子’之类的……”

“曹艳还在姚娆的书包里面放过蛇和蜘蛛呢，当时我看姚娆去垃圾桶里面扔蛇的时候，差点没给我吓死。”

“我的天哪，放蛇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真蛇还是假蛇啊？”

“那谁知道呢？我都没敢多看。”

“当时我看姚娆总是一个人，就想着和她说几句话，曹艳还警告我不许再理她，不然就要对我不客气呢。”

“为什么曹艳这么恨姚娆啊？”

“……”

“……”

听着耳边越来越多的议论声，曹艳的脸色明显难看了起来，“闭嘴！你们都别在那胡说八道了！”

随后，她又开始嘲讽姚娆起来，“姚娆同学，你现在是不是生活过得很不如意啊？所以来找我撒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尽情来找我麻烦吧。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

曹艳知道，姚娆中考压根就没考，初三之后并没有毕业，是留了级的。

她估摸着，姚娆肯定就是那种连初中都毕不了业、如今生活得一团糟的人。

不像她，马上就要继承她父亲的衣钵，进入体制内为官了。

姚娆也懒得和对方争辩自己如今过得好不好这件事情，只是低着头拿出手机，将初中毕业照发到了班级群里面。

发完之后，姚娆又将图片放大，滞留在李婷身上，“曹艳同学，您贵人多忘事，可能不记得李婷这个人了。没事，我大发善心，来帮你回忆回忆。”

曹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声音也不自觉地放大，“你是不是疯了？今天难得的同学聚会，你非要弄出这么尴尬的场面吗？”

“你在学校到处宣扬捏造她的家庭背景，给她起污秽不堪的绰号，在厕所里面围堵打骂她，煽动全班人孤立她，往她书本上浇水，在她水杯里面放粉笔灰……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姚娆觉得，自己是因为性格上的问题才得罪曹艳的。她刚开始是有点大大咧咧了，需要收敛一点才对。

可她实在是不明白，李婷那样一个腼腆文静的女孩，是怎么得罪曹艳的。

曹艳怎么可能真的不记得李婷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你个sb女人给老娘我闭嘴，再在这胡说八道，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姚娆丝毫没有闭嘴的意思，声音反而越来越大了，“大家还记得李婷吗？曾经曹艳对她做过好多好多过分的事情。如今，李婷去世了，你们觉得曹艳有没有责任？”

旁观看热闹的同学们交头接耳着：

“我记得，李婷当时被曹艳欺负的可惨了，而且丝毫都不敢还手的。”

“怎么惨了？比姚娆还惨吗？”

“差不多吧，不过姚娆好像从来都没有哭过唉。李婷就不一样了，她好像经常趴在课桌上偷偷地哭，我都看到过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