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凌云解释：“今晚月圆，龙骨寨点天灯。”

有些地方会在特定的时间挂一盏长夜通明的灯，称为点天灯。百姓期望以此驱除不祥，保佑清静平安，所以又叫平安灯。

南离以为龙骨寨的天灯也是这个意思。

她收回精神力，转而看向龙凌云，赤眸中透露出几分危险的蛊惑，“凌云寨主，你觉得我值多少，值不值你的命？”

龙凌云盯着南离，没有回答。

“别看了，都是女人，我有的你又不是没有。”南离一只手按在残存的栏杆上，望着龙骨寨中奔走忙碌的人影。

这里的人并不像是寻常山匪，步伐虽然看不出什么，但行事作风倒像是受过统一训练的……士兵。

南离暗自思索：龙兴城主总不能派兵来护着龙骨寨吧，这可有些离谱了。

龙凌云伸手环住南离的腰身，将人往后拉，“小心点，别掉下去。”

栏杆已经断裂了。

每天和女孩子们搂搂抱抱，南离早就习惯了。对方这种行为反倒让她觉得有些好笑，“龙凌云，想占便宜就直说，你又不是没看见我的武魂。”

都是魂师，就算摔下去，还能摔死不成？

“事先说明，别爱我，没结果。”

“为什么？”

“自由自在的不好么？要是专心一个，我的红颜们会伤心的，”南离的语气活像个风流纨绔。

龙凌云轻啧一声，“红颜知己是男人形容女人的，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她屈指在南离腰间点了点，压低声音，“值不值我的命，我得试试才知道。”

这女匪头子来真的？

“那恐怕不行。”南离按住对方的手，语气随意，“我还未成年，家里管得严。”

“我若说行呢？”

“副寨主说话可真是走肾不走心。别急啊，还有一个人呢，见完了再说别的。”见到小十，她才好让对方去死。

“那就不急，点完天灯我们再谈。”龙凌云不说话了。

南离把对方当成木桩一样，懒洋洋的往身后一靠。

南离：习惯性操作，换个人一样靠。

龙凌云：这小孩儿真有意思。

***

丹鸿三人刚离开龙骨寨所在的山涧，便发现东昀已经寻来了。

龙骨寨用来假扮山间猎户的那一处院落已然在大日金焰的焚烧下化作一地灰烬，东昀身前除了名唤狩月的那个女子，再无旁人。

丹青心中了然。她向丹鸿示意不用停下，对东昀传音道：阿离没事，关键在戴希昀，先走了。

东昀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蓝色头发那个皮囊美极，二姐竟然舍得放走，看来你姊妹很特别啊。”狩月语气轻松，仿佛在火焰中化为飞灰的四人都与她无关。

“倒也是，美人多，你们姐妹俩这样的，稀罕。可惜我不喜欢女人，只能让二姐坐享齐人之福了。”

东昀声音冷淡：“想死么？”

“伺候男人也是伺候，女人不也一样？那些个男人可还不及我二姐会疼人。”狩月语气轻佻，但很识趣的没有靠近东昀，显然也是怕死。

进了龙骨寨的大门，狩月才重新开口：“叫我二姐上心的可不多，说不定日后你我也是姐妹。”

远远地，东昀看见南离站在楼阁上，身边还有一个银发女人，那悠闲的样子让人以为她才是山大王。

南离可真是……让自己都没法用肯定的语气说“不可能”。

“啧，别挠我。”南离自幼根正苗红，搞不懂一点带颜色的东西。

“那是谁，你姐妹？”龙凌云注意到黑色身影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很难搞。

“是，我姐。”

龙凌云不知道在想什么，语调上扬，“双生花啊。”

“别找死。”南离的语气突然严肃。阳阳最讨厌别人触碰，龙凌云可别想打东昀的主意。

“行，有你一个也行。”

“少来这一套，晚上见不到人先弄死你。”这龙骨寨也没多大，怎么会找不到人？南离有些烦躁，连带说话也开始不客气。

龙凌云似乎心情很好，“来啊，弄死我。”

“你这是喝了多少。”南离提醒对方，“收敛一点，大白天的发什么情。”

言语间，狩月和东昀来到三楼。

狩月见人还好好的，惊讶道：“二姐，你怎么还没搞定，留着晚上和那几个一起么？”

“龙狩月。”

龙凌云的语气中暗含警告，狩月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不说话了。

东昀确认南离没事，才道：“玩够了吗？”

周身魂力奔涌，灼热的纯白火焰让龙凌云被迫后退。南离伸了一个懒腰，伸手搭在东昀肩膀上，“有个小孩还没找到。”

东昀应了一声，看向龙凌云，直截了当：“怎么说，要人还是要财？”

“都要。”龙凌云拒不配合，反倒看着东昀的灰蓝色眼眸，舍不得移开眼。

这姐妹俩，冰火两重天啊。

东昀察觉到对方的心思，拒绝的很干脆：“滚。”

南离：来者不拒。

东昀：滚远点。

“哈哈哈。”南离无情嘲笑。

龙凌云瞥了南离一眼，回到屋内上首的圈椅坐下。“你们若是有本事找到人，有本事出得去，随意好了。”

“目前还没找到。”南离有些苦恼。

“那就先等等，你师哥那边有点麻烦。”东昀指的是戴希昀。

两人在美人榻对面坐下。

南离传音道：她说龙骨寨今晚点天灯，点完灯才让见人。

“点天灯。”东昀的神色突然沉下来，眼中杀意浮现，“龙骨寨要点天灯？”

龙凌云但笑不语。

龙狩月侧身坐在美人榻上，也笑着不说话。

南离意识到这个“天灯”恐怕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难道是人皮灯笼？”

东昀摇头，“是人油蜡。”

“不错，是人油蜡，人皮灯笼太费事了。”龙凌云抚掌大笑，“不愧是姐姐，见多识广。不如猜一猜是怎么个点法，猜对了就让你们提前见人。”

龙凌云口中的点天灯分为两种，一种是古时候传下来的酷刑，将人用麻布包裹，泡在油缸里，入夜后当作蜡烛点燃。

另一种就是土匪创造出来的，将人灌了灯油，做灯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