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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们都是我的人间一两风

作者:莲若兮 | 分类: | 字数:35万

第17章 梁子越结越深

书名:哥,你们都是我的人间一两风 作者:莲若兮 字数:2530 更新时间:2024-10-23 09:23:47

吴若飞过早地拥有了,专属于男孩的潇洒气度。这一气质,是童年城市生活的馈赠。包括和他同班的二姐——吴若芳。

雪秀觉得自己相比之下,真是拘谨又胆怯。只要是她认为高攀不了的人,通常会用冷漠与高傲来处理。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吴若飞真诚地问雪秀。

“怎么可能?”春秀说,“连我都从来没见过你,你怎么可能见过她?”

吴若飞温和地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就算再过去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雪秀仍能清楚地记起,此时吴若飞无邪的眼神,以及温暖的笑容。

那是一种虽从未谋面,却令人倍感熟悉的温情。

吴若飞的友善让雪秀有点不知所措,她只好拉起春秀回家去。

因为陈虎骑了三年的自行车,早已破旧得不成样子。而陈文同样骑了三年的车子,却依然很新,连漆都没怎么掉。

春秀吵着要买新的,木根不同意。雪秀说,两人完全可以同骑一辆。

今天春秀特别技痒,雪秀乐得坐后面自在。

出了校门,两个人兴奋地聊起了刚才的经历,又忍不住要展望一下,即将开始的生活。主要是春秀在讲。她首先说起吴若飞,说怎么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小。

雪秀说,他有那么高。

春秀就说,不是个子小,而是看起来年纪小。

雪秀可不愿意讨论这些话题。

此时,她正仰起脸,迎着秋日的阳光,心里雀跃着。

她对自己说:看吧,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最终都会有一个好结果!

出云水镇几米远,有棵歪脖子柚树,树上挂着拳头大小的柚子。由于生长在这马路边,所以无论是树叶,还是果实,都蒙着厚厚的灰尘。

道路的右侧,视野格外开阔:一大片新插的秧苗,此时几乎褪尽了黄胎,抽出盎然的绿叶来。远山,在阳光下不甚分明。

因为不是赶集日,路上行人很少。宽阔的马路上,春秀自由地发挥着高超的车技。

当春秀刚在家门口架好车时,眯子从屋里出来,冲她们欢快地说:“快快快,回来得正好——”

“什么正好?”

问话间,只见金柱顶着一个米筛子,飞快地向着王婶家的巷子跑去。

姐妹俩赶紧从厨房里,一人拿起一个脸盆,也兴奋地往村子的最前边跑去。一路上,好些半大的孩子,疾风似地,赶超了她们。

眯子在后面喊:“别急,吉时未到,还没开始呢。”

春秀可不管,拉着雪秀继续往前跑。

不出所料,前面有一户人家建新房,今天正是上梁的日子。

新房子只筑好了墙体,顶上一片蓝天。

春秀她们赶到的时候,好几个披着红绸布的木工泥匠,正骑坐在高高的墙顶上,一根粗壮的横梁已经升到了半空中。

在人们“升升升……”的祝福声中,横梁平稳地安在两边墙体上。随后,上面的木工唱起了《安梁歌》:“金锤敲响,富贵荣昌……”

接下来,抛梁仪式才是重头戏。

房主家的亲戚们提前送来糖果贺喜。此时,主人家把装着糖果的箩筐,用绳索拉到了梁上。

屋内站了许多人。除了主家及亲戚,围观的人里面,多半是馋嘴的孩子。

有经验的孩子,绝不会空手来参加这样的盛会,因为双手根本捡不了几颗。再说,人多,低头捡糖,容易被踩。

这方面,金柱就比较有经验。再过一会儿,他只需将米筛往头上一顶,一旦得手,就是一大把。

盛会终于要开始了。

人们齐齐仰起头,望着刚安好的梁,望着梁的正中间垂下的,两条宽宽的红带子,个个喜气满腮,人人跃跃欲试。

外面放起了鞭炮,伴随鞭炮声而起的,是木工的喝彩:

“主家请我来上梁,”

“好啊——”下面的人齐声应和着。

“上起梁来喜洋洋。”

“好啊——”

“脚踏云梯步步高”

“好啊。”

“登上新屋亮堂堂。”

……

每喝一句,上面的人就往下面撒一捧糖果。孩子只关注糖果,对应彩没什么兴趣。

春秀两姐妹把盆顶在头上,盆里不时发出“呯呯”的响声,这响声喜庆着丰收。

仪式结束后,姐妹俩高高兴兴地走了出来。她们一面走,一面欣赏着战利品。

前面巷子里,有两个人正扭打在一起。

原来是金柱。他正愤怒地拽着王小平的衣领子。王小平警告他放手,金柱鼓着腮绑不撒手。

只见王小平双手一搭金柱的肩头,往侧边用力一拧,金柱就躺倒在地上。此时,王小平正骑在他身上,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你个没娘的崽,找死!”

雪秀把盆往旁边一放,上前拉架。她试图推开王小平,王小平却转过脸骂她:“‘捡来的’,关你什么事?走开——”

“你欺负人我就管得。”雪秀语气很强硬。

“你个‘捡来的’,帮个没娘的,是不是你们在搞鬼?”

春秀也上前来拉扯王小平,“你爸爸是个上门女婿,你就是个杂姓,滚回你老家楂溪去——”

“管你个‘大冬瓜’什么事?”

“啪——”一声脆响,四个人都愣了神。

雪秀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手掌有些发麻。

王小平摸一把脸,瞬间暴怒起来。他身子用力一拧,连衣服都扯烂了,站起身就要扑向雪秀她们。

此时,一声断喝响起。王小平停止了动作,金柱也趁机爬了起来。

“干什么?打个球?”眯子抓住王小平举起的手,用力甩开。“有事说事,我来解决。”

眯子经常充当孩子们的“包公”。

“金柱,你先说。”

“他抢我的糖。”金柱一脸委屈。

“我不是故意的。”王小平狡辩道。

“你就是故意的。你用拳头用力顶我的筛子,害我的糖撒了一地,然后就捡起来,放进自己口袋里。”

金柱条理清晰,王小平满脸通红,无话可辩。支吾半天,方指着春秀说:“她骂我杂性,还叫我滚回老家去——”

“你说个球。我都听到呢,是你先骂她们的。春秀,你也不对。”眯子常用这种各打五十大板的方式“办案”。

“好了么,大家都不对,这事就算了。只有金柱最委屈,来——我的糖全给你。”

眯子把手里的糖放进金柱的裤兜里。没承想,糖顺着他的裤管,都掉到了地上。

“兜烂啦?”眯子眼睛笑成了一道缝。

金柱躬身捡起糖,动作娴熟地卷进松紧裤腰里。

旁边有几个看热闹的人,都被金柱的动作带乐了。

回家后,春秀说这么多糖,送些给奶奶吃去。雪秀却担心自己打了王小平,王婶会找养母告状。

春秀肯定地说,绝对不会。雪秀问为什么?

春秀说:“你忘记了?那次陈文哥往他嘴里塞泥巴。王婶非但没生气,还反问你哥,为什么塞泥巴?说应该塞牛屎才对。”

春秀的话让雪秀宽心不少,但她知道,她与王小平这“梁子”,算是彻底结深了。

春秀奶奶住在后村的老房子里。姐妹去的时候,老人正在帮一个小儿“摸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