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什么？”他将双手改为放在她的腰上，轻轻锢住，侧脸贴着她的发顶。

她笑而不语。

谢他什么呢？

谢他用心爱她，谢他让她有了家。

“那个是什么？”她被不远处热闹的氛围吸引了目光。

“看起来人好多的样子。”

这个点路上的人很少了，但那里还很热闹，和安静的周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新开的美食街，要去看看吗？”他答。

肚子适时咕噜咕噜地叫了一声，她连忙说“去”，似是抱怨，她低声说：“刚才就喝了一杯酒，吃了点蛋糕。”

“走，我请你吃。”闻砚笙给她引路，眉宇一片柔情。

“真的啊？”她弯了弯眼，“你有钱吗？”

“好像……”他迟疑了一下，似是苦恼，又看向她，“好像没有，怎么办？”

“那就我请你喽。”唐果笑眯眯地说。

他的所有钱都在她这里，身上确实没钱，请她吃宵夜，还真有点困难。

说是请他吃的，其实他没吃多少，只是在一旁充当人形挂件，手上拿满了她买下的食物，吃的都是她喂过来的，亦或是吃不下的。

“老公，吃这个。”她把刚吃了两个的糖葫芦递过来。

看着她手里的糖葫芦，闻砚笙皱了皱眉，有些犹豫：“这个……”

“这个好吃的，真的。”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闻砚笙玩味地看着她，明显是不信。

他猜想，多半是嫌硬，不肯再吃了。

但这酸酸甜甜的东西，他确实不喜欢，也就是她爱吃罢了。

“真的好吃的。”她挺了挺胸，撇掉眼里的心虚，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尝尝就知道，吃嘛～吃嘛～”

架不住她的撒娇，他只好张了口，结果刚咬住，她立马就松手，离得远远的。

“你吃了哦，这可就是你的了，不准浪费。”

他一怔，忍住想吐出来的冲动，默默地把剩下的三个硬邦邦的糖葫芦吃下去了，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真想把她“揪”回来，原地“教育”一顿。

那“罪魁祸首”浑然不觉，仗着自己身子瘦小，到处钻，这会儿正凑到炸串摊去买炸串。

老板娘很热情，很朴实，听口音是外地人，带了点口音，看起来比她大几岁，叫她妮儿，一边和她说话一边做生意。

“老公你要吃什么？”唐果回头去问。

一听到叫自己，闻砚笙三两步过来，“挑你爱吃的。”

他吃她剩下的估计都吃不完。

“妮儿啊，你男朋友帅的嘞！”老板娘笑眯眯地打量着两人，“你俩般配得很呐！”

“姐姐，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老公。”唐果也笑着回应。

“老公啊？”她眼里闪烁着惊讶的光芒，“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是啊，他好嘛，就嫁了嘛。”唐果学着她的口音和她聊。

“好嘞，好嘞，跟我家那口子一样。”老板娘笑得更开心，“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肯听话。”

“怎么没看到他啊？”唐果问。

“在家辅导孩子作业咧，我啊，教不了！”说完，她哈哈大笑两声。

两人聊了一会儿，唐果才意犹未尽地拿着烤串离开，有些回味。

“那个姐姐好有意思。”

“你很喜欢和她聊天？妮儿？”闻砚笙揽着她的腰，挑着眉叫了一声，惹得唐果笑弯了腰，忍不住把烤串塞他嘴里。

两人在街上打打闹闹着，一路走去，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一直有一个人跟着他们，将他们的互动收进眼底。

顾新岸目睹了全程，见到了他们的浪漫，也见到了他们的烟火气息。

他宁愿将这些看作是一时兴起，也不肯承认他们的幸福。

——

回到家后，洗漱完，她一脸纠结地坐在床上，思考一会儿要怎么说。

见闻砚笙出来，她才直起身子，“老公，我有话跟你说。”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也知道，她能处理得很好。

“我知道你相信我，但我还是想跟你坦白，我不想瞒着你。”她换了个姿势，跪坐在他面前，双手被他握在手心。

“好，那你事无巨细地告诉我，一点都不能隐瞒。”他唇角带着笑，如沐春风的笑容给了她底气。

她正要开口，话到嘴边，转而先说：“你先答应我，不能生气。”

他答应得太干脆，她反而举棋不定了。

“想什么呢？”他给她一个宽心的眼神，低头把玩着她的手，“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发脾气。”

她稍稍放心，这才把今天顾新岸说的都转告了，当真是事无巨细，只是顾新岸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她都含糊过去，最主要的还是自己坚定的态度。

听完她的坦白后，闻砚笙的表情很复杂，笑意早就散去了，眼底翻涌情绪，嘴唇紧抿，下颌紧绷，像是在隐忍什么，似乎下一秒就要发作了。

看着他凝重的神情，唐果心里在猛打鼓，有些不确定，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刚才答应我不生我气的，你不能变卦。”

她的话让他理智回笼，神色一松，镇定下来，淡淡道：“睡觉吧。”

睡觉？

唐果更加猜不透了，这男人干啥呢？一句话不说，忽然说要睡觉？

躺在他怀里，唐果还是不太确定，但他不说话，她也不好再开口。

也是，那种话，谁能忍啊？做丈夫的听了不上去打他一顿都算好的了。

这一刻，唐果懊悔不已。

他都相信她了，她干嘛还坦白啊？她都能处理好，干嘛给他徒增烦恼。

“宝宝。”

他忽然叫她一声，让她飘在外面的理智一下子回来，连忙应了一声。

“如果……”

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嘴巴忽然就被她的手捂住，她故作凶狠，语气凶巴巴的，“没有如果，你不准说。”

他愣了愣，把她的手拿下来，放在唇边亲了一下，与她十指相扣，“好，我不说。”

他想问她，如果有一天，她烦他了，会不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