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旭日东升，没有蒸发的露水缓缓滴落。

此时荆州边界的这座城池已经不再是平时那个模样，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很明显能够看出战斗痕迹。

曹操的军队正在打扫战场，昨天晚上的战斗，他们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曹操手底下的好几名将领都被黄忠打伤，要不是他们牵制住黄忠，恐怕付出的代价还要更大些。

曹操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墙上的那些伤兵，心中颇有感慨：“古往今来，无数人为了权势趋之若鹜。

可获得权势之后，所要付出的代价，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这真的是我想要的一切吗？”

曹操有些迷茫了，他看不清他的前路，他的初心真的是想要争那个位置吗？

这一次攻下荆州，虽然说曹操达到了他的目的，但他手底下的那十万大军损失过半，这可是他的精锐大军啊。

他一步一步成长到今天这十万人，不知付出了多少，仅仅是一场大战，就损失过半，曹操非常心痛。

他当初带着这些人出来的时候，曾经向他们许诺过要给他们荣华富贵，可最后留给他们的仅仅是一块好的墓地。

战火蔓延，损失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曹操退无可退了，他已经被时代裹挟着向前。

退，他只会粉身碎骨，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手底下的这些人，跟着他付出了这么多，曹操这个时候说退缩，没有人会答应，甚至他们会调转刀锋对曹操。

就在曹操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升起的时候，于禁突然走到了他的身旁，说道：

“主公，我们做了这么多，真的是对的吗？仅仅是昨天一个晚上，就死了三四万人他们你也想活啊。

每当我一想起他们那无辜的眼神，我的内心就非常煎熬，甚至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不知道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今天这个情况，可以说是我于禁一手造成的，我是屠夫，更是罪人，我晚上都无法入眠。”

于禁自从在曹营得到重用之后，所遇到的任务全部都是非常艰巨并且会造成大量伤亡的任务，这让他内心非常的煎熬。

听完这一番话后，曹操沉默不语，他现在也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禁，那人就这样，并肩站着。

等到太阳升起，红光照在他们脸上，感受着温暖而不炽热的阳光，曹操缓缓说了一句：

“事到如今，我们就算是做错了，也没有退路了，一条路走到黑吧，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

杀人只是手段，并不是目的，在这个悲催的时代，他们活着，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只是做了那个帮他们解脱的人。

没必要再煎熬下去，你还要做很多事情，每一次都会像今天这样让你矛盾，你只能不断向前。

你永远都不用怕，你的身后，我永远在。”

曹操的安慰让于禁好受了许多，于禁害怕的是，这条路上就他一个人，太过孤独，太过无助。

现在既然曹操也在这条路上，并且比他走得更远，那他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跟着曹操不断向前。

荆州，襄阳。

黄忠和文聘带着剩余的五万大军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城池，可不同于他们去世的意气风发，回来却是垂头丧气。

他们丢掉了荆州唯一的关卡，接下来的荆州就是一马平川，任由曹操大军进入，他们只能退守襄阳。

襄阳是荆州的第二道关卡，将襄阳守住了，他们还能占据半个荆州，守不住，那荆州就只剩江夏了。

回到襄阳后，黄忠和文聘第一时间去见了刘琮，他们来到刺史府时，刘琮和刘琦早已等候多时了。

黄忠和文聘兵败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是刘琮和刘琦二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原先还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个晚上就将荆州边境丢了，这里面绝对有蹊跷。

刘琦脸色阴沉如水，刘琮倒是一脸平静，没有人能够看出他在想什么？

一进门，黄忠和文聘就跪在了地上，口中说道：“末将有罪，辜负了主公的信任，没能为荆州守住边关。

还请主公治我们二人的罪，要杀要剐，我们二人绝无怨言。”

看到这个情况，刘琮立刻站起身来，将二位将军扶起，这可是他接下来的仪仗，怎么能够要打要杀呢？

刘琮面色和蔼的说道：“二位将军，何罪之有？你们能够尽职尽责的守住边关这么久，已经是功劳颇大了。

可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想请二位将军解答一下，原本一直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丢了边关？”

站在一旁的刘琦，也是竖起耳朵，准备听听到底是什么原因。

说到这个，黄忠和文聘就是一脸气愤，说道：“边关失守，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咱们，出现了内鬼。

城门是从里面被打开了，然后等我们赶过去支援的时候便已经来不及了，已经没有机会将曹军赶出去。

最后我们二人尝试了一下，没能成功将曹操他们打退，为了保存手中实力，无奈只能撤退。”

“什么？你们说有内鬼，究竟是谁？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想想这件事对他真的有好处吗？

曹操狼子野心，很早之前便有过剿灭世家的先例，真的以为投靠了曹操，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不可能。”

刘琦愤怒的吼道，对于这群墙头草的叛徒，他早已失望透顶，他甚至都能想象到是哪些人做了叛徒。

“事已至此，再愤怒伤心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咱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守住襄阳以及荆州最后的半边领土。

黄忠文聘听令，灭你们二人即可率领部队在襄阳城构建防线，务必给我挡住曹操，千万不能让先前事情重演。”刘琦命令道。

黄忠和文聘没有想到他们二人竟然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一脸激动的说道：“末将领命，这一次，城在人在，城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