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是活生生的人，怎么这么的轻描淡写。

苏均脸色淡如白纸，拿起这把匕首终结的不止是别人的生命，还有他的未来，他的整个人生。

绝对…

绝对不可以拿。

他将手背到身后。

楚沐阳捕捉到苏均眼底的倔强，唇边的笑意多了几分嘲弄。

熟知猎物的心理防线有多薄弱，手里让苏均崩溃的办法有很多。

他只是怕刺激太狠，苏均会丧失求生欲望。

那样会很无趣。

他没继续逼迫苏均，而是点开手机相册。

里面是一些苏均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视频，他拿着手机在苏均眼前晃晃，"你想让美院的同学看到这副YD的样子么"

如愿看到苏均瞳孔放大，楚沐阳恶劣的将字眼咬轻："美院某某级学生，借贷l照被曝，这个理由怎么样？"

"不要！"

苏均抓住他的手，和他把照片发给嵘墨时的反应一模一样，红着眼睛哭得好不可怜。

"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不会逃的，我会乖乖听话，求你别发出去，呜呜呜"

刀子抵在胸口，苏均都没开口求过他，在这种事情上小白兔的自尊心格外的强，楚沐阳垂眸看着苏均，笑的肩膀耸动，"你还真是可爱啊"

"………"

刺耳的嘲笑声，如同密织的大网束缚的苏均快要喘不过气来，他缓缓低下头，人生仿佛在此刻走到了尽头。

楚沐阳笑够了，才在他身前蹲下，拾起那把匕首放到他掌心，"杀了她也不会有人知道，反正她注定是要死的"

"………"

见苏均不说话，他压着苏均冰冷的手指握住刀柄，"放了她，她也不会感激你，你不是知道的么？"

"所以你不会做舍己为人那种蠢事，对吧？"

注定要死…

那为什么一定要他来杀？

眼泪顺着眼尾无声落下，坚守着的防线彻底坍塌。

楚沐阳的声音像一道魔咒，盘绕在他脑海，久久不散。

没错…

来到这间屋子里的人都会死，他不杀楚沐阳也会把女人杀掉，就算放弃自己，女人也不会感激他。

何况他是被逼的，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这么做。

在一遍遍洗脑中，苏均闭上眼睛，刀尖朝女人捅去。

"啊！"

女人发出痛苦的哀嚎。

看苏均的手染上鲜血，要比自己动手更加令他满足。

从这一刻开始，苏均再也逃不掉了。

楚沐阳兴奋地睁大瞳孔，唇角勾着冰冷的弧度，"继续"

苏均很听话像极了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执行着主人的命令。

一刀，两刀，不知多少刀…

直到听不到女人微弱的喘息，浑身的力气抽走，苏均瘫软在女人的血泊中。

鲜血在洁白的衬衫上绽开大片大片红艳艳的血花。

楚沐阳从抱住了他，奖赏似的抚摸着他的背脊，"乖，你做的很好"

苏均只觉得脑袋很乱，乱的他什么也听不清。

游魂一样被人托起，他扶在楚沐阳肩膀，看着女人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

那条血痕随着楚沐阳的脚步延伸，如同一道可怕的诅咒，紧紧追在他身后。

苏均将脸埋进楚沐阳怀里身体发着抖，感受到他的恐惧，楚沐阳漆黑的眼眸微动，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

来到地下室，楚沐阳轻轻放下苏均，看着苏均湿润的眼眸，用指腹擦去他落下的泪。

"我来教你怎么制作洋娃娃"

"………"

轻柔的音色仿佛从地狱里飘出来的，楚沐阳那双笑吟吟的眼眸在灯光下亮的可怕，

苏均眼前一黑向一边倒去，没等他晕倒，衣领被人揪起，他被丢到操作台前。

"叮！"

手术刀抵在后腰。

楚沐阳幽冷的声音，落在在耳侧："不要在这种小事上坏我心情，跟着我学，做错了，就从你身上来补"

…………

怕苏均无聊，楚沐阳把他拴在了阁楼的窗户前，那里能看到别墅里的玫瑰花园，以前苏均很喜欢扒在窗边看。

不过自从地下室里出来，他就很少向外张望了。

望着靠坐在墙角安静的少年，楚沐阳目光变得柔软，"均均过来"

"………"

苏均动了下眼珠，抬起脑袋，看到楚沐阳明媚的笑脸，内心毫无波澜，他重新垂下眉眼，起身走到人身边。

楚沐阳用手揉揉他的头发，解开拴着他的链子，带着他下了楼。

走到一半，眼前的人停下脚步，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支针剂。

"手臂伸出来"

苏均很配合抬胳膊，针尖刺破皮肉，冰凉的药剂打入体内，下一秒彻底陷入黑暗。

……………

"嘀嗒…"

"滴答…"

水滴声不断传入苏均耳中，把他从浮浮沉沉的意识中捞起，眼前被遮挡，他什么也看不见。

身体动一下会有很强的割裂感。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楚沐阳又用鱼线把他吊起来了。

以前他会害怕，经历几次慢慢习惯了，他先回想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想来想去得出结论，楚沐阳单纯想要折磨他。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表现出害怕，逃不掉，就只能接受，希望这次楚沐阳能快点结束。

苏均想着，突如其来的光亮透过绸布晃了他的眼，不经意间瞥见墙边靠着的人影。

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估摸又是楚沐阳带回来的洋娃娃。

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是楚沐阳，心脏下意识地提紧，对楚沐阳的恐惧，已经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他放缓呼吸，怕楚沐阳察觉，眼前的绸布忽地被人扯下，没了遮挡，他看清墙边那人的脸。

刹那间浑身血液冲击在大脑，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嵘墨！

墙边的人是嵘墨！

情绪太过激动，苏均一不小心用了力，鱼线轻松割裂皮肤，一条条血痕在白皙的皮肤上蔓延，如同被打碎的神秘画卷。

"见到老师那么开心么？"，楚沐阳低声问他。

苏均只顾着想嵘墨是死是活。

看破苏均的想法，楚沐阳很贴心的宽慰道："别担心，他还没有死哦~"

"………"

这个答案不会让苏均安心，反而心脏高高悬起。

他希望嵘墨来救他，又不想在这儿看到嵘墨。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觉得自己既阴暗又无耻。

"你要对他…做什么？"

发颤的声音像是嗓子里强挤出来的，楚沐阳听着露出笑脸。

这些天苏均的乖顺让他很欣慰，就是表情呆滞麻木，太索然无味了。

现在好啦，又变得鲜活了，这么多天的自我封闭果然是苏均装出来的。

就说他不会看错嘛，苏均可不是个好人呢。

或许苏均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道德底线有多低。

比如现在，苏均紧张嵘墨的生死，却又因为嵘墨的出现，看到救命稻草一般重新燃起希望。

苏均比他见过的所有猎物都要顽强，楚沐阳越想越兴奋，面上晕开不正常的潮红。

好可爱~

留下苏均是对的。

距离嵘墨苏醒还有段时间，楚沐阳扯着苏均，将他抵在浴缸边缘。

稍微不稳，苏均就会向后栽去，身后的水快要从浴缸里溢出来了，他下意识手环住楚沐阳的脖子，不安的去看身后的水池。

"我把老师带来陪你了，你要怎么感谢我啊？"

"………"

感谢？

怎么还好意思要感谢？

苏均久违的想骂人，侧目撞上笑意森森的眼眸，慌乱地避开视线，他不会隐藏情绪，尤其在楚沐阳这种资深猎手面前，简直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娃娃。

楚沐阳能轻易洞穿他的所有想法。

比如，苏均此刻在心里骂自己，只是想想，就觉得好有趣，他没忍住笑出了声，苏均被他笑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神又变回了怯生生的模样。

楚沐阳止住笑意，护在他身后的手慢慢向下摸去，"看来你没考虑好要怎么报答我"

苏均绷直身体，鼻子几乎贴在楚沐阳胸膛，他想拉开距离又不敢，直到微凉的指尖探进腿缝。

他再也忍不住，说出了反抗楚沐阳的话，"不可以…"

声音细的像蚊子，手却抵在他胸膛。

又怂又大胆，楚沐阳笑容更大了。

他反手抓住苏均的手腕，瞥了眼墙边昏睡不醒的青年，"你想他死么？"

苏均立刻不动了，呼吸变得急促，哽着声音求他，"我错了…你不要杀他，我会乖…"

氤氲着水色的眼眸惹人心疼，明明是他逼迫苏均顺从，可苏均为了别人向他求饶，莫名的让楚沐阳有心里非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