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感觉有清风拂过自己的头顶，“龙前辈？”

“其实，我挺喜欢听你称呼我为老祖，这样亲近一些。”龙前辈说，“我没有养过小孩。”

龙前辈：“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被奉为神明，一直高高在上，在厉害的修行者，在我眼里也不过如此。”

龙前辈：“哪怕是我的命运之子，那也不过是我随意捏造的小玩意儿，你们有句话说的很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也不是这样说的，万事万物最公平不过上天了。”舒心说着自己的理解。

舒心：“沐浴在绝美的夕阳下，万物皆照耀，满心都似被太阳的柔光照拂。太阳不因人善或不善，就不照耀你。不因你是健硕的大树，或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小杂草，就多照耀或少照耀你一分。”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在天地之间一切皆有理。

龙前辈：“是啊，上天是最公平的，但人不是。什么是人？是人就七情六欲，不同的欲望造就不同的人生际遇。”

舒心没有再打断龙前辈的感概，她觉得很不得劲儿，舒心一直觉得天道不该这样悲秋伤感，有点碎三观。

龙前辈：“你觉得小日子当初入侵华国，对不对。”

“那肯定不对呀！”舒心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哼，小日子的良心大大的坏。”

“别激动啊，坐下说。”龙前辈招呼茶壶给舒心倒茶，“为什么小日子的良心大大的坏。”

“肯定啊，他们入侵华国，虐杀华国百姓，比如南京大屠杀，还有细菌战。”舒心顺势坐下，嘴里却嘟囔着，活该他们拥有小男孩和小胖子。

“喝茶。”龙前辈笑了，“如果你是小日子，你也觉得他们入侵华国不对吗？”

“我怎么可能会是小日子，假设也不可能啊，我最多是个汉奸。”舒心总觉得这个茶不像水做的。

龙前辈：“哦？怎么说。”

“我以前总会在自己特别倒霉的时候，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个汉奸，做了坏事，所有这辈子才这样倒霉。”舒心笑了下，“当然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开的玩笑，别人可不能这样说。”

龙前辈哈哈大笑起来，“那我们换个例子，如果你回到明末清初，你此时是一个满族人，你入关时会屠杀汉人吗？”

清军入关时，确实杀了不少人，比如四川，几乎被杀光了，十室九空，湖广填四川，导致最后四川的包容性极强。

“这个问题确实很难，我不知道。”舒心代入自己。

如果自己是皇太极，族人几辈子的期许，就在自己眼前，自己会因为对方是汉人就停下脚步吗？又停得下吗？

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同样的道理，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小兵，上面来命令让自己杀杀杀，自己会动手吗？会的吧，最多保证自己不虐杀，让对方少点痛苦。

如果自己是个普通家庭妇人，会支持家里人去追随清军吗？或许会，也或许不会。

“我真的不知道。”舒心再次摇摇头，“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怎么说得准呢。”

龙前辈：“也是。那我们再换个例子。如果华国入侵周边小国，你支持吗？”

舒心：“当然。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国家大吧。我以前看过这样一个，问如果加上两厘米，你会加在哪里，有人回答说，加在世界地图的祖国边境线上。”

龙前辈点点头，“所以，人家小日子有什么错呢。他们地小自然遭害又多，他们想让自己的族人过得更好有什么不对吗？”

舒心睁大了眼睛，是这么说的吗？三十年，自己活了三十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狗屁说法。

“老祖，我不觉得他们是对的，他们没有资源，他们就出钱买啊，怎么能强抢呢。还在华国的大地上实行三光政策。”舒心想到什么，凑近了一些，“您后来将他们踢出去不也是觉得他们不对嘛。”

龙前辈摇摇头，“他们不是我踢出去的。他们是主动离开的。”

这样啊，舒心以前还猜测，韩国拼命的抢祖国的文化，是想回龙魂的怀抱，原来不是啊，他们居然是自己走的。

龙前辈：“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因为自己是华国人，所以在你眼里，别人入侵华国就是错的，华国入侵别人就是对的。”

“但是，我的祖国是泱泱大国，自有大国气量，维护世界和平是大国的责任，不到迫不得已，我们不会用战争的手段去处理国际问题。”舒心挺直了胸膛，很自豪的说。

“哈哈哈，你可真可爱。”龙前辈上下打量舒心很长时间，看的舒心毛骨悚然。“透过你，我可以看出来，你的祖国是个很好的国家，那里和平、和谐、美丽、安定。才可以养出你这样可爱的小孩。”

“那当然，祖国是我们母亲。”舒心给自己打起了拍子，“我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叫华国，兄弟姐妹都很多，景色也不错，家里盘着两条龙，是长江与黄河呀，还有珠穆朗玛峰儿，是最高山坡……”

龙前辈没有打断舒心的歌声，是啊，谁不愿自己好呢。我也只是想自己更好啊，我又哪里错了。

两人都默默的喝起了茶，入口即化。

龙前辈站起身来，“我现在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每个大夫都说我已经无可救药，你们花光了积蓄，最后只会是水中捞月，还不如养精蓄锐，以待来日。”

舒心走几步，到了龙前辈跟前，“老祖，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想法，您可以和七叔公他们说的，他们就在雪山上，此时此刻，说不定正注视着您呢。”

舒心捧着自己的脸，“老祖，我就是一个小辈。”

龙前辈：“你以为谁都可以来这里吗？”空中的云雾开始翻腾，“你以为这是空中吗？这是异世界，只有你这个异外来客可以来这里。”

舒心看着软绵绵、蓬松松的云雾，忍不住用手捏了一把，云雾散开，什么都没有抓到。

龙前辈：“刚开始，我还在这里布置了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我仿着你们童话故事里天庭也造了南天门，后来我发现，这是我的世界，没人能够进来。哪怕是那些参透某些规则，得道成仙的人，也不行。”

舒心：“得道成仙的人，那也是人。”

龙前辈：“是这样的。假的就是假的，慢慢看着，也就没有意思了。”

舒心看着茶几和茶壶等变成了云雾，哦，我说呢。

龙前辈：“我看着我的领土，人好多啊，他们好热闹，我也想热闹，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我努力的修炼啊，我想长大呀，我想从这里出去呀。”

龙前辈拨开云雾，舒心感觉自己就在天上，祖国的一切都在眼底，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尽收眼底。

龙前辈：“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我第一次走出这里，我遇见了很多人，也结交了很多朋友，我越来越像一个人。”

越来越像一个人，这听着不像好话啊。所以龙前辈是有了七情六欲？

龙前辈：“就像你说的，我的国家，那肯定是越大越好看啊，我也这样想的。但是我错了。”

舒心转过头来，龙前辈闭着眼睛。

舒心犹豫再三，还是拍了拍龙前辈的后背。

龙前辈：“神灵，就不该插手人世间的事物。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才是人外有人。”

舒心睁大了眼睛，果然，天外有天，龙前辈上面还有更高一级的神灵。

龙前辈：“我一直坚持着啊，就像你说的那样，不到万不得已，华国不会出手对付别的国家。”

舒心有点没明白，龙前辈的意思是，华国当时主动出手对付别的国家了？什么时候？近代的时候，不都是华国被欺负的吗？

龙前辈这次正儿八经的用手拍了拍舒心的脑袋，“因果循环吧，早前。我为了我的子民，后来，我的子民又为了我，再后来，我和我的子民都受到了惩罚。”

“老祖？”舒心满脑袋的困惑，什么惩罚？是指国内没有修行者这件事情吗？那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惩罚。

“啊。”舒心脑袋超级疼，形容不出来的疼。

龙前辈：“下面的那个孩子本是个死尸，只剩皮囊，现在这样也只能说是依附，他的魂与身体已经是两个物品，没办法融合在一起。所以，得给他们一个媒介，相当于胶水，勉强粘在一起。”

舒心抱着脑袋蜷缩在了地上，根本听不清龙前辈说了什么，疼得想晕倒，但又疼得晕不倒，想哭又哭不出眼泪。

等舒心再次醒来，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头疼，不想动，眼睛都不想睁。

过了好久，舒心才感觉到手心里有一枚药丸，还有一张纸条。

舒心费力的抬起手，想看看写了什么，但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没反应。

舒心脑袋动了一下，天旋地转的，眼前全是小星星，好饿，舒心撑着身子点了一张传音符，汗都累出来了。

“你可算是醒了啊，你可真能睡，这又快吃晚饭了。”秋张接到符箓，在外间开玩笑的说。

“你这是怎么了？”秋张跨进门就发现了舒心的异常，急忙点了好些传音符。

“灵魂不稳定！”方婷和楚询都得出这样的结论，在场的大家长和舒心都诧异极了。

在陈思宇的建议下，方婷和楚询给舒心开了方子，有些药材山上并不齐全，还是回去得好。

修行者就这点好，说出发就可以出发。在出发前，秋张发现了舒心手里的东西。

纸条上写着，“给那个外国小孩吃下去，就可以拿回玉佩。”哦，这个白色的药丸是给雷古勒斯的，治疗他灵魂不稳定的问题的。

吃下药丸的那一刻，雷古勒斯有种眼前一亮，大脑如此清醒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智商肯定不止12岁。

得知舒心又病倒了，雷古勒斯内疚坏了，他觉得当初要不是自己，舒心作为巫师怎么会这样脆弱，而且她都生病了还不忘给自己弄药。

这药丸上有厚重的魔法气息，想来又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