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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曳传:女谋士很忙

作者:渡水看花 | 分类: | 字数:39.8万

第161章 可能

书名:星曳传:女谋士很忙 作者:渡水看花 字数:2144 更新时间:2024-10-30 11:58:50

姬明明看着他,她还能有第二种活法?

韩曾道:“等韩王平安归来,我带你走。天高海阔,我们去一个只有你和我的地方。我陪着你,我们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姬明明简直不敢相信。她十五岁入宫,一直到今天,对明宫以外的地方几乎都是通过奏折和舆图知道的。

她能去哪,她能和谁去?

韩曾继续道:“你有称帝的实力,可你一旦称帝,你和端木氏就真得走到了某种绝境。

虽然成了女帝,可姬家没有人能继承你的皇位,从古至今,只听说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的,没听说传给自己的侄儿和侄孙的。所以最终,这个天下还是端木氏的。

等到皇族重新掌权的那一天,姬家的人会遭清算的。

那会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吗?”

姬明明也想过这些问题。

如果她称帝,把皇位交给姬家人。这叫天下易姓,从某种程度上讲,就是篡位。还有,无论是姬家二郎还是三郎,他们的才干足以做个好臣子,却不足以做个好皇帝,此外,他们对端木氏的皇位没有那个壮志雄心。

“不如等韩王回来后,把这个累人的天下交出去,我们远离这里。忘了从前谁背叛了谁,谁又伤害了谁,忘了那些不得已和已失去,余生你有我,我永远不会叛你伤你,不会成为你的不得已和已失去。”

姬明明内心震惊,她从来没想过她和韩曾还有这种可能。

她以为,他们的相处方式就是她想他了,便到这里来看看他,或者召他入宫。

当然,他们也可以天天在一起。

可这种“天天在一起”,不能称之为相守,而只是耳鬓厮磨。

他向她要什么,她都能慷慨地给予他。

曾经,他问:我的生辰可以要一份礼物作为奖赏吗?

她说:什么都可以。

因为她知道,韩曾是不会向她索要这个国家的,他要来也没用。

她是姬太后,除此之外,她有什么不能给他的呢?

然而她没有想到,当时韩曾要的不是财物、权势、或者他个人的自由。

他要的是她。

她当然也愿意慷慨地给。

她可以被他压在身子底下,柔如水,媚如妖,与他交缠,任他予取予求。任他的手他的吻滚遍她的全身。看着他牵着一侧的嘴角在她身上欢愉和沉溺,最后带着她一起惊了心,动了魄,登上无路可走的极致。

可除此之外,她也给过他华宅美婢,但他不要。

他不要,是因为他孑然一身,独来独往惯了。他觉得大而无当的空间和闲杂的人,会打扰他清清静静的世界。

然而,她不属于闲杂人等吗,她不会打扰他的清静世界吗?

她也给过他官位。

自古儿郎都渴望建功立业,更何况本朝儿郎。

韩曾的理想是成为皇帝的宠臣。

是她的染指,使他成为皇帝宠臣的多年愿望一朝破灭。

因为他不想离开她,因此不能去地方上做官。同样他也做不了京官,否则他会成为玉京另一股势力,最终会打破朝堂的格局。

如果说在这个世上从不害怕她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孙儿端木竞,一个就是韩曾。

韩曾不怕她,是因为他的“无求”。

除了那幅春山云霭双鹤图,她看过他寄卖在画铺里所有的画。

当时她想,从没见过这样的画者,就连淡泊的白鹤、安宁的青山都潜藏着无比的欲望。那是一种怎样的欲望呢,是对功名,对权势,还是对人呢?

不管曾经是对功名,权势,还是对人。如今,他不求官位,不求华宅与美婢。

他只要她,从来是她。

就像他喜欢的青苔池一样。

灰色的砖缝里钻出小小的、可爱的青苔。

一角开着不知名的野花,鸟儿把种子衔了过来,就此成了花儿的家。

虽然只是小小一处,但和外面没有任何衔接,与世独立,自由自在。

“可能吗?”她用手指摸了摸他鼻梁的弧线,那道弧线俊美又英挺,喃喃道。

韩曾热切地点头,“你是知道的,我是个孤儿,和你同一天生辰,没娶过妻。你也知道,我这个幕僚是做什么的,当了幕僚几年,我就画了几年。你更知道,我被陛下召进京城,是借了纪娘子的东风。

可你不知道的是,就算当初远远地看了纪娘子一眼,惊为天人,也曾有过一刻的心动,可我也不愿意像在白鹭池的时候把自己献给你那样,献给纪娘子。因为我以为,感情是细水长流。没有那些细长的水流,无法逾越。

唯独你不同,在明明堂你经过我的时候带来一阵风,我仰头看你,正好遇上你的眼。那一眼,就像天雷勾动地火,我明知道那叫殿前失仪,很可能会被赶出玉京,会付出极大的代价。可我看痴了,舍不得挪开,多年的跃跃欲试,对功成名就的渴望,就在那一刻被我任性地挥霍和消磨。所以我是知道自己的,虽然你是君,我是臣,可我偏偏觊觎你,想要你。

所以,天地之间,我算得上是一个潇洒自由的人。天地之间,我又是那个对你真心真意的人。

把天下交给你信任的人,然后我们去过舒心的日子。像你说的,十年、十五年,哪怕只有短短几年,也无憾无悔。”

姬明明自问,她默许了韩曾一再打破禁忌,她默许了他充满欲望吻她的脸,也默许了他在最欢快的时候唤她的名字。无论是被他抚摸过的身子,还是被他暖着的一颗心,她其实已经接受了他,不是吗?

“当真无憾无悔?”她有些心动。

他轻轻吻上她的唇。

这一次,他不再肆意骄狂,不再吞噬她的唇舌。

这一次,他丢掉了那些最隐秘原始的欲望,也收敛了那些想和她水乳交融合二为一的疯狂和颠倒。

他的吻,温柔,纯真,缠绵。

就像白鹤拨开浓云,看过温暖的花丛,听过涂涂的流泉,穿过弥漫的烟霭,飞翔在逍遥世外,不记任何事,不记任何年。

然后,他用额抵着她的,轻轻道:“无憾,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