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儿里有一处假山，重峦叠嶂，石头间流窜着涓涓细流，流淌在缝隙之中，似是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溪流清越，错落曲折，参差有致。

“小时候，这个地方，孩子们都来这里玩，现在也是一样，只是没到时间。”江柠坐在假山对面的石凳上，“这里什么都不缺，原以为，世界便该是如此了，后来出了国，才知道世界之大，我们是那般的渺小。”

“怎么了，今天突然感慨这么多。”慕寻绝对是个双标之人，对旁人冷言冷语，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使人难以接近，而却对两个人那般的平易近人。

“没什么，就是以为自己是被公司看中那一个，却发现，原来好像没有那么被看中，到底是我异想天开，外国公司推出的华语小分队，又怎会真正付出全部真心？到底是我太年轻，太天真了。”晨曦透过江柠薄薄的身体，眼眸低敛，是自嘲的笑。

慕寻知道，江柠开始失望了，对公司失望。

“或许，没有你想的那般糟糕呢，不要因为这个，不自信，因为江柠始终都是那段亮艳而又锋芒毕露的玫瑰，始终都是，这一点儿从未改变。”慕寻的眸子澄澈有光，似是难以世界最光明的所在。

慕寻是有光的人，江柠亦然。

“如果，我是说如果，江柠，有一天，我在公司坚持不下去，你会支持我离开吗？”也不知道怎么的，慕寻老觉得，不久的将来会有他们不想看到的未来。

江柠以为是他开了个玩笑，”离开，你要去哪儿？”

“回国，回家。”

“回国？我们可是签了十年的合约，回家？你觉得公司会放你走？”江柠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慕寻淡淡的笑了笑，大概江柠还没有收到朴冠山的计划吧，可慕寻知道，若有朝一日发生了什么不可抹去的事情，他，还有温熙是可以离开V-KING的未来的，当然那个计划里，也有江柠的身影。

大概再过一段时间，江柠亦会知道这件事情，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出道的时候，大家都幻想着，可以一起走到最后，走到世界的最中心，宇宙的尽头。

可是事与愿违，世界上多的是。

“只是一个想象罢了，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慕寻拿起一旁棱角分明的石子，拿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我知道，不论，过去，现在，未来，我们都是棋子。”江柠极度冷静，眸光中闪过的冷色，仿佛一切都洞若观火一般。

“棋子，棋子，棋子若有了心，执棋者会在乎棋子的感受吗？”慕寻把手中的石子瞄准着假山的溪流中抛出，击出圈圈水花。

投石问路吗？还是精确瞄准？

“即便石头如此坚硬，当它妄图与水这般心理强大对抗之时，他也会被沉入水底。慕寻，我们该做毕业设计的demo了。”

慕寻“哦”了一声，临走之前，他问了江柠一个问题，“江柠，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到H国的这几年，有过一丝丝的归属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