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试探一样，又小心翼翼地问郝佳佳：“你认识我妹么？”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突兀，郝佳佳愣了愣。

舒爽解释：“我见她经常会自言自语喊着佳佳，以为在我去之前，你在绿萍疗养院里，或许经常见过她。”

郝佳佳摇了摇头：“从未，我也是第一次去碰见她，我只是觉得她，一个人被关在那里很可怜。也不懂你家的人怎么想的，那是个老年疗养院呀，怎么能把她一个人关在那里，我看她安安静静的，为什么丢她一个人在那里好多年，我听疗养院的阿婆们说的，比她们还惨，关在那里，逢年过节也不会去看她。”

舒爽很意外郝佳佳居然会在疗养院里谈论素不相识的人。

“你不懂，她不一样，不把她关起来的话，放她出去要出大纰漏！”

舒爽叹了一口气：“她命不好，又倔强，别看她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什么都怕的样子，骨子里倔强的很，什么都要抗一抗，一不留神就要作出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的大事，要不是这个脾气，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也不用我巴巴的这边跑到那边的。”

像是有很大的隐情一样，郝佳佳再看向舒爽，居然从他的脸上看到的不是同情，而是极大的隐忍和嫌弃，只是一瞬，他又换上了悲悯且善良的样子：“不过还好，她这次去了B市，应该能够得到妥善的治疗，过不了多久她应该就可以出来了。”

那真的是个好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个可怜的女生能够治愈出院，郝佳佳的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

“不要谈她了，我们在这里见到就是缘分，要不一起走一走？”舒爽提议。

郝佳佳还没有开口，舒爽就探身看向贺天明：“贺总，我带郝佳佳走一走？”

贺天明这次看到舒爽的态度极为谄媚，听见舒爽这么问，中断了直播，探身比了个OK。

贺总的直播总要有一些时间才能结束，光是站在这里的确也挺无趣，郝佳佳跟在舒爽后面，一边走，一边听他絮絮不止的说话。

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自来熟，似乎跟什么人都有说不完的话题，就像此时，郝佳佳根本不用说话，就能听见他层叠不穷的问话。

“其实我早就想找你，跟你好好聊聊了，上次你被袭击啊，受重伤的那次，其实我很想去救你来着，但是，我也受伤了。”他把操在口袋里的手拔出来，把头发拨开给郝佳佳看，果然上面有个长长的伤疤，“我开着车，撞了，人昏迷了，被送去医院，耽误了救你，想跟你解释，但是又实在讨厌自己什么忙帮不上的样子，自我嫌弃了很久，都没脸来见你了。”

郝佳佳看他一脸懊恼的样子，倒不像是说谎：“你都出车祸了，有什么好自我嫌弃，有这个心就不错了。

舒爽又叹气：“但是我自己嫌弃，救你的人，不是我，我就觉得好像缺失了很多，我连去见你都没有勇气，但是我妈妈说，如果不把事情跟自己在意的人说清楚，整个人生都会后悔的。”

“倒，倒也不必。”这措辞，大有下一步要表白的感觉，郝佳佳抢他一步，宽解他：“我男友去了，也没有很严重的后果，作为朋友，你做的够多了，我心里都知道的。”

“我要是能够去，也能救你，你男友是因为这次事情才定下的么，是那个心理医生？”舒爽有些不服气，“我上次在绿萍疗养院就看见了，我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接纳他，我不想祝福你，因为我很不服气，明明能够先一步救你的是我！”

郝佳佳斜了舒爽一眼。

“不存在的事情，我喜欢他，跟救不救我没关系，我追求的老温，如果因为这个懊恼，大可不必。”她说话一向直率，听到舒爽的话，连想都没想就回驳了他。

舒爽没有接郝佳佳的话，只是叹气。

“算了不说这个话题了，我们谈谈心情愉悦了，不能做恋人，我们做朋友也是一样的。”这人的调节能力就是强，不到一分钟，他又自说自话的调整过来了。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来C市么？”他又问郝佳佳。

“啊，那你为什么来C市。”郝佳佳从善如流的问，其实她已经不想跟在舒爽后面逛古镇了，总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刻意，人是一种带有第六感的动物，有没有爱，有多少感情，是能感受出来的，她其实并不能感觉到舒爽带有多少的热忱和爱意，每次突兀的示爱，她都没有感觉到多少真实的共鸣感。

这跟温老师不一样，想到温老师，铺天盖地的甜蜜感就席卷而来，如果不是温老师要开会，怎么样公司团建也是要拉他来的。

“其实C市是我妹老家来着，我这次来，主要帮她看看，能不能带一点能够让她心情愉悦的家乡特产。”

郝佳佳有些意外：“她是C市人？”

“不错，她妈妈是C市人，去了B市发展，说是发展，也没有发展事业，就是努力的爱上了一个男人，男人喜欢她，又不能娶她知道吧，生了我妹后，就丢给了她外婆养着。”

舒爽带着郝佳佳又走过两个桥，熟门熟路的来到一个小古房的门口，C市为了保留古迹，市中心划分了古镇区和现代工业园，工业园在市区边边，偏远的地方，只有在那里才有拔地而起的高层建筑，真正的市区是没有超过五层楼的建筑的，像现在舒爽带着郝佳佳来的地方，更是多见，多为从古代保留下来依然还有人居住的房子，修缮过很多次，保留了古代建筑的古朴，就连巷子都没有铺就水泥，全是大石块铺的路。

“就是这里，她的家，估计家里已经没人了，外婆死了，妈妈也死了，嗯。”舒爽随意的手操在口袋里，仰头看着屋子前贴着的对联，估计很久很久以前的了，已经发白了。

“有熟悉感么？”舒爽突然扭头问郝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