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还伸手抓了一下，想要抓住幻景里面蓝色衣服小女孩递过来的小纸灯，然而下一刻幻景消失，冰冷的冷风吹来，将郝佳佳冻得打了个哆嗦。

会议室里还有吵闹的声音陆续传来，老太太们亢奋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拔高。

“除非你把露露的下落告诉我们，我们才能肯定她一定是去了更安全的地方，要不然报警啦！你们就是转移非法拘禁，你们是绑架！”老太太们越闹声音越响。

“对！人要见下落！活要见真人，昏过去还要见躯壳！”

想起来，露露最后一次出现，居然还能对着她们笑了，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是不是代表其实露露是逐渐好转了。

说起来也心疼，露露在疗养院里那么久，大多数时候出现，如果有院长在，露露都是昏昏沉沉坐在轮椅里的，盖着小毯子，有时候院长出门，护工们不忍心或者医生们不忍心，会把她偷偷拖出来到活动室里玩一会儿。

这个时候，露露一般会有意识，有时候喊她们奶奶，有时候会指着一次性杯子喊佳佳，从没有听过露露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她就像是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一样。

更不要提有过多的表情动作了。

赵医生跟院长曾经在当天的下午大吵过，去领元旦舞会需要的物件的王老太说她听到过一星半点的秘密。

这也是商老太她们为什么会咬定院长在迫害露露的原因。

那天下午，王老太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像是有什么心思一样。

她是个捂不住话的，哆哆嗦嗦问她们里面最有主见的张姐。

“张姐啦，一个正常的人要是长期一直打那些控制思想的针，吃那些让她糊里糊涂的药，会不会就变成神经病啦！”她很害怕的问。

“废话，药吃吃吃吃吃就傻了呗！好好人吃什么治脑子的药嘛！”张姐对她没头没脑的话很是恼怒。

话又说不清楚，就知道打哆嗦。这种废物老太太，她最嫌弃了，跳广场舞都不带这种废物的。

“要死了要死了，我知道了不少东西撒！会不会明天就出事哦！”王老太抖抖的。

“说撒，你不说，光在那边抖有什么用啊！”张姐快失去耐心了。

“你们知道露露伐？”王老太压低声音问。

一提到露露，这里很多人都带着好奇心的，但是大多数人是对这个女孩子心存怜悯的，这里在座谁家的孙女都这个年纪，加上露露又乖乖的，长得又好看，正是长辈心里最喜欢的小女生。

“知道知道，露露怎么啦？”

王老太太抖抖霍霍的看了看周围：“我刚刚从院长办公室来，你们知道伐，我是为了大家明天的奖励去了一趟办公室的，想让院长给我们多发点小酒吃吃，都过节了对吧！”

她这种左顾右盼而言他的废话模式，彻底惹怒了王姐！

“你要不要说啦，一直说废话！”

王老太太咳嗽了一声继续说：“我虽然是为了大家谋福利的对吧，但是我也得悄悄的进行对吧，搞得谁都知道，院长不可能给的，结果我悄悄的走过去，待在这个门口这么一听，我不是偷听的啊，我是轻手轻脚想悄悄的找院长说话撒！”

这次商老太也被激怒了，伸手拍了一下王老太：“说话将重点啊，老姐妹！”

“这就不来了么！”王老太年轻时候机关做报告的，一句话能揉碎掰成五句用，四句是恭维领导替自己脱身的话，一句才是重要的，专门废话文学，退休了以后将这一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我听到我们赵医生跟程院长吵架嘞！”

“赵医生指责程院长给露露吃过重的药剂，她怀疑露露的病情没有那么严重，而被严重的对待了！”

商老太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倒是真的能共情，以前小孙女生病的时候，她抱着孙女几个医院辗转治疗，后来说是遇到了专家，用药用量都是最大的，给小孙女落下了不少病根，等到她知道的时候，小孙女也得了肾炎，终身需要保养的病。

她是恨死了这些张张嘴，胡说八道就能祸害别人一生的庸医了。

“你说的真不真？”她问张老太。

张老太年轻时就怕担责任，老了性格也不改，被这么一问，又抖抖霍霍的缩回去了：“哎哟，我隔着个门哪能听得真切咧！”

“不过我真的听到赵医生骂程院长，有几种药，是要辩证的使用的，程院长似乎用得有点不对！”

“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了哎！”张老太一摊手。

她已经说的比自己能说的还要多了，要不是露露这个孩子着实每次看了就心疼，她也不至于这张嘴又把事情都说了。

后来商老太她们也找过赵医生，赵医生怎么也不肯说这些话，推脱从没有同程院长说过这些，露露的药，她并不知道。

这事就成为又真实又虚幻没有证据的存在了。

此时屋内又吵到了这个上面，程院长拿出病例记录，交给大领导和温时彦他们查看，记录之上似乎还都挺合理。

郝佳佳在外面吹了一阵风，觉得有点寒冷，又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发现院长已经开始在拨打露露的家属电话。

似乎电话那边是个温和的男青年接了电话，院长有意用了免提。

“怎么办，我这里闹死了，非要你们家属过来证明一下露露是你们接走的，也是在合理正常的治疗！”程院长头上挂着的汗，此刻一撸把他没有几根的头发都黏在了一起，显得更加秃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还在市里配合手续办理，待会儿我会过来一趟，到时候帮您说明，麻烦你啦程院长！”青年温和且有礼貌的语气让所有的老人都平静了下来。

“是，真的家属吧吧？不是临时找的人？”脑梗老大爷结结巴巴的问。

程院长脑门上的青筋都要暴起来了，啊，怎么回事啊，得个脑梗怎么思维还能这么清晰啊，是绿萍疗养院把他康复的太好了么！

他没好气的回答：“人来了不就知道了么，我又不能编谎话的啊，我这么大疗养的院长咧！”

帕金森老太抖着手：“很~难说！”

郝佳佳差点笑出声。

程院长的威信可真不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