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说过他是那一届暗卫中最厉害的存在，那方伍应该也是，只不过方伍应该要比他早很多届。

褚箫儿一时有些沉默。

不知道是该笑恒帝太看得起自己，居然派了两个顶尖的高手来监视自己，还是该哭原来那些她认为的温暖都是假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恒帝都只是把她当作一颗棋子存在。

她刚刚说柳倾弦刺杀褚清寒的事情不过是试探她，却没想到真的让自己猜中了。

方伍从头到尾听从的都不是她的命令，只怕她刚向对方下达指令，方伍就迫不及待的跑过去告诉恒帝了，只有恒帝点头后他才会再按照她说的那样去行动。

理智告诉她方伍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他本就是奉命来到她身边，听从的自然是第一位主人的命令，可真当她想明白的时候，心里却不可避免的升起一阵阵怒火。

这怒气来的毫无理由，就连褚箫儿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压抑了一路，回去后干脆就把昭阳殿给砸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吓得昭阳殿一众宫人跪在外面瑟瑟发抖，不知道哪里又惹了她们这位难伺候的公主殿下生气。

芳竹听到消息赶到的时候，昭阳殿几乎已经被砸完了，目光所及之处，就连桌子都没有例外，被砍成了四分五裂的。

褚箫儿就站在一片混乱之中，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头上的簪子被她扔的到处都是，头发没有支撑倾泻而下，胡乱的披在脑后，身上的衣服也因为她的动作变得有些散乱。

芳竹一见到她手上拿的东西，悬着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又来来回回的打量好几眼，没有看到伤口后才松了口气。

幸好没有受伤。

赶忙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褚箫儿回头，眼神却早已映不出丝毫感情，冷冷道：“谁让你进来的。”

芳竹愣了一下，这才终于发觉了她的不对劲。

殿下平日因为很容易疲惫几乎都不怎么活动，偶尔出一趟门也都是很快就回来，即便在昭阳殿里也顶多就是在院子里荡会秋千。

芳竹又看了一眼周围。

周围能被砸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净，砸不烂的不是被扔在地上，就是被劈成两半，就连床上的枕褥都不例外，而且还是提着剑……

殿下今日的精神会不会有点太好了……？

迎着她越发冰冷的视线，芳竹试探的问道：“殿下最近都喝药了吗？”

却没想到褚箫儿目光却瞬间冷了下来，她扯着嘴角，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语气凉凉道：“自然。”

芳竹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听她这么说后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笑着道：“那就好。殿下本就刚被太子殿下救回来，受了惊吓，若是让陛下知道您又不好好喝药，恐怕陛下又要来唠叨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温柔极了，像是在规劝一个不听话的小辈，褚箫儿心却顿时冷了下去。

芳竹是最早跟在她身边的人，从在金銮殿的时候就照顾她一直到现在，怎么会……

是了，从金銮殿的时候……

她本就是恒帝派给她的宫女，从前一直在恒帝身边伺候，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些药是什么……

就算恒帝没有说过，可她照顾自己照顾了这么多年，眼看那药越喝病情越重，又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