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黑衣人只是轻轻地咳嗽了两下，在场的所有人居然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抬头环视了一圈，声音稍显沙哑，说道，“有那么多年轻人来听我讲道，甚是欣慰。在座的年轻人居多，相信很少有人认识我。老夫先自我介绍一下，老夫名叫端木鸿，世人称我为——左相。”

“什么？！”

现场一众惊呼。

“一算二相定计纲，他就是二相之一的左相？！”

“他可是昊天神尊的左膀右臂啊，想不到蓝兆国能请到他来讲道！”

“好了，我们今日的讲道正式开始。”左相一句话，场面顿时平静下来，果然二相的影响力非同凡响。

“今日我们要讲的是，天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为天道。”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

“这些东西怎么好像哪里听过？”殷骏努力回想着，“我靠，这不是天道经的一部分吗？他怎么会天道经？！”

殷骏惊呆了。因为按照梦中老伯的所说，这本经书只有殷骏才有。但这个左相怎么会知道的？更让人诧异的是，他居然当众以此讲道！

左相继续讲道，“夫皇天之为主，以德为辅，以德配天，敬德而受天之命，万民辅佐，可天下太平。人以德兼之，心情舒畅，万法皆通。”

……

“不对！这后半段怎么不一样了？难道他学的只有一半天道经？”殷骏疑惑道。

左相顿了一下，问众人，“何为天，何为地？修仙者，根本乃以天地为熔炉，修己身熔于天地，是造化也。”

“这说的什么屁话，人都没了，还修个什么的仙！这后半段完全是反着来的！”殷骏心里大骂。

……

左相前后说了大约半个时辰，场上众人一脸推崇。

时不时居然有的人大叫，“我懂了！我悟了！感谢左相！”

殷骏不想再听这老头胡言乱语了，拽了一下张若澜的衣袖，说道，“师姐，我们走吧。”

张若澜没动，他这才发现，她正愣愣地盯着舞台上的左相，似乎陷入一种冥想。

“师姐！魔怔了啊？”

殷骏默念清心诀，一指点在她的眉心。

“啊？师弟，要死啊！你打断我干什么？我好像要悟了。”张若澜气愤地说道。

“悟你个头啊，悟了你就完了，都是胡说八道。”殷骏拉着张若澜就往人群外挤。

他发现并不是每个人都陷入了冥想，绝大多数人压根都听不懂左相说了什么，只是觉得很深奥。

这里真正听明白的，恐怕只有殷骏一人。

这时，台上又传来了左相的声音，“各位同道、小友，有意愿和老夫论道的，都可以上来一聊。”

殷骏嘴里嘀咕着，“你个老妖道，满口瞎掰，觉得没人能拆穿你是吧。”

殷骏正撸起袖子想朝舞台挤，剑灵突然发声拦住他，“不可！快转身走！”

殷骏听剑灵如此之急，马上一个转身，当没事人一样朝反方向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被他拉着跑的张若澜对他又捶又骂。

这一幕正好被左相发觉，还好他只是稍微瞥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好险，殷骏，以后遇到这个人，暂时要离他远点。”剑灵对殷骏说。

“他说的那些是天道经么？怎么跟天道经那么像。”

“是，也不是。”

“大哥，你以后别打哑谜了行不行？”

“他说的有一部分确实是天道经，但应该没读过完本。不过他居然在天道经残卷里融入了自己的功法，不得不说确实厉害。”

“为什么他要来讲道？”

“很明显，为了完整的天道经，为的就是你。”

“……”

剑灵继续说，“你若上台和他论道，必被他发现端倪，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他怎么知道天道经的所有者会出现在蓝兆国？”

“他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就不会用这种方式了。他肯定在天界各国都找机会讲道，为的就是能找到你。”

“你知道他是什么境界吗？”

“我又不是先知，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不过既然他能成为昊天的左膀右臂，至少也是返虚大境，甚至有可能已经步入合道。”

殷骏懵逼了，“还好没冲上去，不然直接嘎了。”

“你还是抓紧时间修炼吧。还有三年，你就要去天都了。到时候在昊天的眼皮子底下，你很难不暴露。总之，这三年里，还是尽量避开天都的人吧。哎，说多了，犯困，我要睡了。”剑灵说完便陷入了沉睡。

殷骏心里念叨着，“连左相都那么厉害，天都啊，不会到时候送羊入虎口吧。”

张若澜“啪”一巴掌又打在殷骏头上，“想什么呢？”

“我说师姐，别打头行不？会被打傻的好不好。”殷骏揉着脑袋。

“你还不够傻？我听得好好的，干嘛把我拉出来？”张若澜气呼呼地说。

“那老头说话，能蛊惑人。正经讲道，我会用清心诀吗？

“真的？”

“千真万确啊！”

张若澜若有所思，不过也没想出个前因后果，“算了，也许是境界不够，也没指望能悟出什么。不过……”张若澜话锋一转，“毕竟你打断我悟道了，怎么补偿我？”

“我那是救你行不行，好心当成驴肝肺。”殷骏郁闷道。

“我不管，反正打断我悟道了。这样吧，罚你今天陪我逛皇城。皇城好大啊，我跟白姐姐两天才兜了一条街。”

“可是我不喜欢逛街啊……哎……师姐别拉啊，你怎么这样……”殷骏直接被张若澜给拖走了。

在一处幽暗的宫廷房间，左相端木鸿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一面镜子前。

此时，论道已经结束。

“神尊，蓝兆国已探查，并未发现。”

镜面如水一样波动了一下，显现出一道金色的身影。

“你的方法，似乎也不怎么行。不如，试一试右相的办法吧。”

左相闻言，立马单膝跪地，“神尊，还有几个小国并未搜寻，属下马上前往，定能有所收获。”

“夜长梦多，我不想再等了。右相跟你一起行事吧。”说完，镜面恢复如常。

左相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只不过双手紧紧握拳，咬牙切齿，神情狰狞。

“谁躲在门外！”左相突然抬头，房门瞬间被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