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会写封信把这些交待清楚，然后自行离去让她找不到。过后等看到新闻，我想她就会明白自己父亲做了什么。”

张然伸出大拇指赞道：“想得周到，看你这样，我都有点不相信你是个村民了。”

林富贵沉默了会，抬头望着张然，嘴角居然带着一丝的自豪：“我以前是个民办教师。”

张然吁了口气，怪不得说话什么的有条理有想法，原来并不是完全不懂的村民。

一时他心里不由感叹，这是上天安排了这么个人来结束那三个小畜牲的人生，不然自己怎么能这么快找到像林富贵这么合适的人？

他抬头望向天上。这老天看来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张然长吁一口气道：“既然没什么，那我就先走了，你慢慢写给你女儿的信吧。”

林富贵望了眼他，微一笑，枯瘦无肉的脸上居然带着了一丝的光华，嘴张开，轻轻吐出两个字：“谢谢！”

张然也跟着微微一笑，手再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下，拿出早准备好的写了地址的纸条递给他，人走到窗边，翻身跳了出去，片刻即消失在黑暗中。

他再不担心林富贵不会去做这事，林富贵最后说出的谢谢两字，并不是在谢他拿钱给他女儿，而是谢他给他这么个机会，可以在人生的最后关头去做件有意义的事。

他杀了那三人后，必定会留名青史。

张然翻身走的时候，眼泪有些不知为何，居然流了下来，所以他没敢停留片刻，就担心让林富贵看到自己眼里流出眼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流泪，却是就在林富贵说出谢谢后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连夜就赶回了瓦都。

第二天，他难得地睡了个懒觉，到睡起来时，觉得精气神似乎都上升到了一个极好的状态，再没回来时那样的颓然。

欧阳小妹也早醒了，却没来打扰他睡觉，看到他醒了出门，也没管自己姐姐就在边上，走上前重重抱了下他这才放开。

张然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好些了？”

欧阳小妹点点头，神色却又黯然了下去。

张然笑道：“先别去上课了，在瓦都休养一段时间，嗯，如果不想去新南学院，到时咱转学就是。”

欧阳也接着他的话说道：“是啊是啊，那学上不上另说，你先调整过来再说，大不了咱出国去留学。”

张然不由笑了：“这也不错，到时跟着小语一起去那个阿德莱德大学留学，两人还相互有个伴。”

欧阳小妹深吸一口气，强笑道：“这再说吧，现在我哪也不想去。”

张然嗯了声：“那你就好好休息，我这儿又有事要出差了。”

这是要去土洼村了。

欧阳望了眼他，张然微一点头，这是真有事，并不是干嘛，欧阳在他点头那一下就明白了。

跟两人聊了聊，出来拿出电话打了符家安电话：“符局，我这准备好了。”

符家安嗯了声：“那你下午就到市局吧，到时安排人跟你一起去。”

张然应道：“好！”

符家安稍待片刻问道：“安排好了？”

张然嗯了声：“安排妥当了，就等时机到。”

符家安叹口气：“这个案子现在轰动了全国，你看网络上的民意，说重判三人的占多数，也有拿年纪来说事，系统内也是议论纷纷，说那三个人该死不该死的人都一堆，但这事……唉，没办法啊！”

张然微笑道：“我不会管其他什么民意，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有我的想法。”

符家安道：“行，我知道了，然哥，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张然想了想道：“既然这事全国轰动，想来去指认现场时，也会是不少人知道，我就担心宁城警方害怕出意外，指认时悄悄去了，你帮我把时间探清楚是什么时候就行。”

符家安点头道：“好。”

别人不好打听，他们系统内的，又像他这样的高官，想探听有的是办法，也不虞会有人怀疑。

他倒是不担心林富贵错过指认的时候，他相信，林富贵在练了枪后，现在估计已前往宁城，到蔬菜大棚附近等着了，像这样的人下了决心，那就肯定不会因其他事而中断。

他是想在知道指认的时间后，到时抽时间去一趟，到林富贵下手的时候，他弄个法术，让带他们的警察失魂或是定住片刻，好方便林富贵下手。

如果到时去的人多，他易容就行，去的人少，隐身在暗处施法就是，区别只是消耗法力的多少。

他从没像这样处心积虑地想弄死几个人。

看了看网上的那些关于此事的说法，虽是只过一天，真的是已极其轰动，各个平台都在讨论这事。

多数的人是觉得不管是什么，杀人者偿命，这跟什么年纪什么人无关，何况三人是预谋，那就是已明白自己做的是什么，却还在做，那就是故意而为之。

再有的却说国内的法律，现在主流是废死，更别说是这样年纪的杀人，基本不可能死了，难说主犯最多也就无期。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说基本没可能死。

那就我来让他们死。

他从弱肉强食的修仙世界而来，是非观虽然因在这时代已改变了很多，但在这样的时候，他依然是要快意恩仇，要的是念头通达，其他什么法律规矩，自己作为警察的职业道德，他已抛在脑后。

中午跟几人吃了顿饭，看着欧阳小妹慢慢恢复了些，他这才开上车到了市局。

到了市局打了符家安电话，符家安让他直接去他办公室。

符家安的办公室离陈自立的也就相差一层，大小什么差不多，进去后外面的秘书小李先笑着跟他问好，然后泡了杯茶递给他。

到了这儿，他就依足了规矩了，并没当自己是符家安的老大，先敲了门，等听到里面的符家安叫进来后，他才推门进去。

符家安笑着站起来迎接他：“然哥，到这儿只能让您委曲一下了，不然让其他人看到就不好了。”

张然笑道：“这个我懂，该怎么就怎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