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点头，“想知道，我都想知道的。”

“那就好，”顾黎放心了一般，“我报复了当时那些人，很莽撞的一种方式，”他想到什么笑了笑，“也很爽的一种方式，我把他们都揍翻了，我厉害吧？”

江旭看着顾黎望着自己的眼神，那像是小孩子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一样的眼神，“厉害，我们黎哥最厉害了。”

“嗯，那是”顾黎满意地眨眨眼，“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他们说我疯了，尤其是我那个父亲，他如临大敌般地准备了个监狱，将我关在了里面，这一待啊，就是一年。”

江旭听得出顾黎的语气轻飘飘地，但是他觉得这事很重，他听到了，这事就砸在了他的心上，“他怎么能这样。”他的语气带着丝颤，更深的是心疼。

顾黎想了想，“他大惊小怪吧，但没事的，他压根关不住我的，”他抬手点了点，指尖点在江旭在他脑后的手的指腹上，“而且他也教会了我该怎么抓住人的软肋，狠狠地砸上去。”

顾黎眼继续着，“所以我出来了，用他教的东西忙着让那些罪人真的感到后悔，真的记住自己犯的错误，”他轻轻笑了笑，“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江旭回答地很快，“不好，”他语气很坚定，他看着闭着眼睛的顾黎，“那是他们本该遭受的，而那是你不该遭受的。”

顾黎睁开眼看着认真说话的江旭，“那我也还是挺幸运的，”他向着江旭伸出手，“我认识了你。”

江旭果断地握住他的手，将人拉了起来。

顾黎坐起来，身上的毯子滑落了些，但毯子上好闻的味道依然萦绕在鼻尖，“我差不多说完了，可能我会忘了些，但忘了的日后我想起来我都会告诉你的，”他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毯子，“那现在，你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了吗？”

江旭和人对视着，他看出了顾黎隐藏着的紧张，他微微笑着，“当然好。”他声音轻柔，他想让他放松。

顾黎点点头，他们就那么对坐着。

“这是个复杂又简短的故事，”江旭想着措辞，“简单的话，一句话就能说完。”

顾黎，“怎么样的一句呢？”

江旭的眼眸如潭水般幽深，“我不是江煦，”他慢慢地接着，“我是江旭。”他看着顾黎，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顾黎听着江旭的话，他认真地看着人，他想着些什么然后开口，“所以你说你是旭日的旭？”

江旭点点头。

顾黎偏头，“有些不可思议，但我还是想先询问一下，”他和人对视了好几秒，“你确定不是幻想症那类的病症？”

江旭伸手弹了下顾黎的额头，“我看你有幻想症。”

“等一下，”顾黎没管额头轻微的疼，反而倾身拉近两人的距离，“你别动啊，”他说完快速伸手捏上江旭的脸颊，往两边拉扯着。

他动作很轻，江旭任由他动作着，“嗯？”

“手感很好，”顾黎脱口而出，然后意识到有些不对地拍了拍手，“还有就是挺真的，那么，”他再次认真看向江旭，“简单版的说了，接下来和我复杂地说一说吧。”

顾黎有些不可置信，但这是江旭说得，他还是想彻彻底底听全了。

江旭，“我是一个月前来到这的，”他看出了顾黎眼神的意思，“嗯，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我们完完全全地认识了一个月。”

顾黎，“别的不说，我只想说，指不定真的有缘分一说。”

江旭笑了，唇勾出的弧度很是温柔，“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他继续说着，“我来时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离世了，而原来的我可能也已经离世了。”

顾黎无端觉得慌乱了一瞬，“那要是你没来.......”他不敢去想那样的可能性，他完全无法想象对方不存在的可能性，心口微微窒息，他仔细看着江旭，“呼，”他呼出一口气，“还好，幸好还好。”

江旭看着顾黎的反应陡然觉得一暖，他想告诉他，“我很庆幸我来到了这里，我想如果没来，我的死亡、我的存在或许都不会更加深刻。”

顾黎想着开口，“那我希望能让它更加深刻，你会不愿意离开。”

江旭笑着接话，“好，”他的存在此刻和一人紧密相关了起来，“我还在查他的自杀原因，但还没什么头绪。”

顾黎，“需要帮忙吗？”

江旭摇头，“不用了，我查的都差不多了，”他一愣，然后说道，“我还想起来一件事情，一件可提可不提的事情。”

“什么事？说吧，我挺想知道的。”顾黎声音染着笑意。

“嗯，"江旭想了想开口，“我姓江，”他看向顾黎，“我觉得你能懂。”

顾黎点头，笑意不减，“懂，刚刚还说漏了之后补呢，现在就漏了，”他叹息了一下，“我的姓也是那么个意思。”

江旭调侃着，“倒有些门当户对那意思了。”

顾黎一顿，然后反应过来后又是一顿，“你还有要说的吗？”他的语气有了些急躁。

江旭看着人摇了摇头，“差不多了，我也或许忘了些什么，我们可以之后说。”

“嗯，”顾黎攥着毯子的手更紧了些，“那你记得我之前说说完这些我还有点话要说吗？”

江旭点头，“记得。”

顾黎低头看着地面想了想然后抬头，“我现在觉得它越发重要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别马上回答我，”他努力想着，“就明天早上，到时候再说好吗？”

江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他想天亮不会很久，黎明终将到临，他点头，“好，问吧。”声音如水，满是纵容。

“我想问，”顾黎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紧张，他感觉血液极速地涌动着，往上冲刷着，“现在我们算什么关系？”

他说完只坚持看了江旭三秒，他就猛地低头伸手捧住了脸，另一只手拉着毯子想将自己裹起来，“你等等，先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