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拍卖师不知沈清明的心事，还在投入的介绍着金镂剑：“正所谓物以稀为贵，金镂之所以名贵，不仅仅是因为其独特属性，更是因为其极度稀有——只有击杀墨家机神城的尾王才有微末的几率掉落金镂剑，整个服务器之中，算上我手中这把，也只现世过四把而已，如此稀有，正是您尊贵地位的佐证！”

等等，只有四把？

沈清明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他忙朝台下的拍卖师询问：“你怎么确定金镂剑只有四把？”

老拍卖师似乎已经料到会有人这么问，从容一笑，对圆环上众买家道：“稍安勿躁，请听老朽一言。整个服务器之中有能力击杀机神城尾王的公会屈指可数，而这几家公会在每次攻略机神城都会在直播网站进行全程直播。”

“换而言之，只要观看过直播就可以知道全游戏中存在几把金镂剑，恰好老朽这里就有金镂剑的出货记录。”老拍卖师从项链中掏出一张卷轴，开始念道，“2029年6月5日，越城公会首杀机神城尾王巨子机甲，获得全服首把金镂剑，作价二十二万元由越城会长收购。6月15日，玩家夏时雪从金风细雨楼公会以十八万元的价格收购走第二把金镂。6月26日，玩家须弥芥子以十九万五从玉藻御前公会购得。7月16日，fall公会获得金镂剑，将其送入拍卖会拍卖。”

念完冗长的报告之后，老拍卖师总结道：“如果哪位在游戏中能够找出第五把金镂剑，老朽情愿将本场收入双手奉上，从此退出拍卖界。”

沈清明看着手里这不在记录上的第五把金镂剑，心头疑云遍布。

他已经过了爱出风头的年纪，自然无疑为难尽忠职守的拍卖师，只是他心头的疑云越发浓稠。

假如拍卖师没有说谎的话，那自己手中这第五把金镂剑又是出自何处呢？

沈清明刚才的质疑调动起了众买家的激情，导致参与金镂剑角逐的买家人数，远超出了拍卖师的预期。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金镂剑最终以四十万金币的高价售出。

“四十万金币啊，未必够那个小公会继续开荒隐藏。”周沫如此评论道，“或许把这些钱给开荒团成员分一分，才是最好的选择。”

沈清明看了眼自己憋憋的荷包，里面连40金币都没有，说道：“四十万金币还不够继续开荒吗？这么多金币换算道现实之中也得...也得...也得好几千人民币吧？”

“是二十万元左右。”周沫说，“对于开荒高难度副本来说，二十万只能算是杯水车薪。一个想要抢进度的公会至少要准备两个开荒团。两个开荒团算上替补，拢共要五六十名pve一线活跃玩家。”

沈清明琢磨片刻，觉得周沫这次说的难得的有道理。

周沫继续说：“这五六十号人打起本，料理菜肴，合剂药水，强化附魔都是以分钟为单位消耗的。开荒机神城这种高难副本，料理buff最次也要吃怀抱鲤或是牡丹燕菜，一份怀抱鲤市场价大概四金币，buff可以维持半小时，一小时那就是八金币。”

沈清明心说自己钱包里面这三十多金币，全换成怀抱鲤，只能坚持两个小时，四十万金币摊在六十人身上，好像真的不太够。

“这还没算上各种药水和附魔的开销，要是按我的标准进行配置，每个人一小时起码要烧掉一百金币。”周沫道，“一个团队一小时就要支出六千金币。这四十万顶多能供他们开荒70个小时。如果70小时之内还没击败boss，那么弹尽粮绝的fall公会，就相当于自动退出了激烈的隐藏boss首杀争夺战。”

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打断了两人的讨论，沈清明侧身向外看去，圆环之上的众多买家已经陷入了狂热之中，无人不在叫嚣欢呼着，催促下一件竞拍品上台。

“这里很少出现这种情况啊，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常来这里的周沫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到头脑，“难道说.......”

“难道说？”

周沫说：“难道说...他们打算拍卖那种东西？”

沈清明再次变成好奇宝宝：“什么东西？”

“准确的说，不应该算是东西...”周沫突然问他道，“对了，你的道德底线高么？”

沈清明说：“比正常人的道德底线低一点吧？”

周沫认真的说：“不行不行，想拍那种东西，你的道德底线还要再低很多才行。”

鼓响三声后，四名工作人员推着一个巨大的铁笼走上台前，铁笼上面盖着一块黑布，遮挡住人群窥探的目光。

老拍卖师干咳两声，说道：“这道正菜，说实话。老朽从事拍卖行业三十余年，从未想象过自己竟然会拍卖这种东西。即使是在虚拟的游戏之中，老朽也很难界定拍卖这种东西是否会触及法律底线——总之，请各位买家心怀忏悔的尽情出价吧！”

老拍卖师抓住黑布，猛地一扯，将铁笼中的竞拍品公之于众。

铁笼之中，囚禁的是一个猫耳少女！少女楚楚可怜的趴在地上，正试图用一块破布挡住自己暴露在外的部位。

“哦，居然是猫娘啊。”沈清明冷淡的说。

周沫有点失落：“你居然一点都不激动？”

“不就是AI猫娘吗？”沈清明回道，“这个猫娘是类似小妲己那种系统生产出来带有一定逻辑分析能力的npc吧？虽说稀有，却也没有那么罕见，我为什么要激动啊。”

“笼子里面关的不是npc。”周沫说，“是真人，是和我们一样会说话，会思考的人类。”

“你是意思是说...”沈清明反复咀嚼周沫的言外之意，然后震惊的说，“这是在贩卖奴隶？？？”

周沫说：“这叫资源再分配，当然说难听一点，的确可以理解成贩奴。”

沈清明惊愕的追问：“这可是明目张胆的犯法啊，游戏公司难道不会管吗？”

“如果游戏公司知道了，那当然会管。”周沫指了指他们来时那条漆黑的走廊，说，“但游戏公司不知道的话，那可就没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