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路易斯便将艾尔抱出了水池将他放在外面晒太阳，艾尔并没有反抗，因为路易斯时常会这样对他。

等到晒了一会儿后，艾尔觉得有些难受了，他试图回到水池里，转头却发现周围的仆人都离他很远。

艾尔撑起身子，想要自己挪动回去，被走来的仆人一把按住。

他迷茫的抬头，看见安德鲁拿了两捆绳子走了过来，他望着他的眼神复杂。

安德鲁在艾尔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连同仆人将他绑在了地上。

艾尔这才察觉出不对劲，他奋力挣扎，但是绳子的束缚将他整个暴露在太阳底下。

他盯着安德鲁的视线里满是不可置信，而后便是惊慌。

长时间的暴晒让艾尔感觉自己的喉咙很难受，鱼尾也很难受。

刚开始只是觉得鱼尾有些酥麻，时间长了，他的鱼尾开始剧烈的疼痛，像是要将他的鱼尾上的皮肤生生剥离。

艾尔痛的扭曲，蹼掌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路易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眼眸中的情绪一闪而过。

人鱼的陆礼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这是人鱼从海里到陆地的转变，一般的人鱼要在太阳下暴晒四个小时，直到他们的鱼尾在太阳下慢慢转化为人腿。

而血统越是纯正的人鱼则需要更长的时间。

这期间人鱼要承受的痛苦不亚于身体重塑。

艾尔为这疼痛，痛出来一身冷汗，而汗水转而就被太阳晒的一干二净。

一个小时后，艾尔流出了第一滴泪，而后便是越来越多的珍珠。

路易斯望着人鱼耳边垂落的珍珠，怔愣了一下。

三个小时之后，艾尔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

他面色苍白，水蓝色的长发贴在额头，眼睛里一片空洞，玫瑰色的唇瓣被生生咬的鲜血淋漓，身体因为疼痛还在小幅度的颤动。

路易斯扫过他被绳子磋磨的鲜血淋漓的手腕，目光复杂。

“去把他的绳子解了。”

周围的人仆人连忙上前将绳子解了，艾尔躺在地上毫无知觉，又是半小时过去，路易斯看到艾尔动了起来。

他奋力的翻过身子，蹼掌紧紧的勾着地面，向着水池的方向爬去。

察觉到他的意图，路易斯皱起了眉，“去把他的尾巴绑起来。”

周围的仆人上前，按住他的尾巴，将他的抱回原地，绳子绕过银灰色的鱼尾，将他牢牢固定到地上。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艾尔开始痛到痉挛，他蜷缩着身体，想要尽量避免太阳的暴晒，鱼尾开始撕裂般的痛。

一旁的仆人突然惊呼，众人寻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艾尔开始用尖牙开始撕扯自己的手腕。

他下嘴极狠，撕扯完自己的手腕后，忍着剧痛休息一会儿，然后继续开始。

路易斯的眸子骤然沉了下去，他大跨步的上前，紧紧攥住艾尔的手腕，对着安德鲁吩咐：

“去找人给他包扎。”

一心寻死的人鱼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掌上，路易斯神色极冷：

“我看你的胆子当真是大了很多。”

熟悉的音色让人鱼清醒了很多，他恍惚间意识到，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是面前人的意思，只要他喊停，周围的人就都会听话的。

艾尔任凭混乱的脑子里思绪乱飞，终于从里面理出两个字：讨好。

脑海突然被这两个字占据，艾尔在最后一波疼痛来临之际，猛地将路易斯扑倒在地。

用自己的嘴堵住了路易斯的唇，伸出的舌尖不停的对着他的唇瓣舔舐。

路易斯愣住，没想到艾尔会来吻他，连反抗都忘记了，只是深深的看着身上的银灰色人鱼。

仆人们害怕路易斯受伤，手忙脚乱的将人鱼移开，只这短短的一瞬，艾尔完成了他的陆礼。

银灰色的鱼尾在阳光的照耀下，蜕变成白嫩细腻的人腿。

路易斯眸色深深的看了地上的人鱼一眼，没什么情绪的开口：

“好不容易有一点脑子，结果到了最后才用。”

路易斯上前抱住昏过去的人鱼，接过安德鲁递来的毯子，抱着他向卧室走去。

艾尔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体上残存的痛感，让艾尔心生恐惧。

他下意识打量着屋里的东西，在看到柜子前的浴缸时，猛地撑起了身子，尾巴用力一甩就想要过去。

床上“砰！”的发出一声巨响，路易斯闻声赶了过来，看见人鱼紧紧趴伏在被子里，嫩白的双腿裸露在外面，显然人鱼对自己的双腿还不够熟悉。

他伸手将被子里的人鱼剥了出来。

“脑子还不清醒，身子倒是活跃。”

艾尔抬头看他，下意识想要呲牙，路易斯轻笑一声，眼神深邃，“想咬我？”

艾尔马上收敛了自己的表情，他面上惶恐，想起之前承受的痛苦，挣扎着向后退。

路易斯一把抓住他的腿弯，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艾尔这才看到自己的双腿。

他面上凝滞了一瞬，神色怔怔的摸上那双修长又细腻的腿，腿上温热的触感，告诉他这是真的。

艾尔猛地转身，红着眼眶，愤怒的咬住路易斯的胳膊，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执意要入侵者付出代价。

路易斯眼神一沉，掐住了他的下巴，眼睛深沉的盯着他，“不喜欢？”

艾尔一把挥开他的手掌，向后一倒摔落在床下，他顾不得伤痛转身就跑，新生的双腿过分稚嫩，艾尔还未等站起身来就跪倒在了地上。

厚重的地板磕的他膝盖通红，艾尔面上有一闪而过的痛苦，随后就是面对路易斯警惕的目光，他不再尝试利用自己的双腿去行走，而是顺势倒在地上向着门外攀爬。

路易斯站在他的身后，看他如同蹒跚学步的幼儿一样爬过，只为了逃离他，他心里涌上一股出奇的愤怒。

双脚突然被扯住，艾尔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路易斯阴沉着一张双眸子，湛蓝色的眸子里闪着幽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现在想跑，是不是有点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