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看见水的那一刻，是惊喜，惊喜高兴兴奋的无以复加，手舞足蹈都已经不能说明现在的兴奋了，那么，等真正来到水跟前，你也不确定这个是水还是海蜃盛楼的时候，其实已经不那么兴奋了。

卓一凡现在就是这样。

十分的平静，不悲不喜。

“我有师父了。”

这个答案挺出人意外的。

跟卓一凡想的那个问题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不会，平时杨胜男都是大大咧咧有啥说啥的，现在说自己师傅都要这样，她不会是传说中那个狗血又该死的师徒恋吧！

“嗯，恭喜，我还以为你要说你有喜欢的男孩子了呢。”

平时话就很少，比裴清更沉默的卓一凡，现在居然微笑的跟杨胜男说了完整的话。

或许，是他心里还有希冀吧。

或许，也是他现在只是想显得自己很淡定，很从容，很不在意？

“哪有什么喜欢的男孩子呀！我这样的女孩子，大大咧咧的，像个男的一样，谁会喜欢，我跟你说，我师父可厉害了。”

“我……你说，哪位长老这么幸运呀，能收你当徒弟。”

杨胜男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想在卓一凡跟前说这些，特别的想看看卓一凡的反应，然后顺便将话题引开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

就特别想在卓一凡跟前说这些。

卓一凡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想要说出来的，可是就是最后一点心里障碍突破不了，也是顺便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今天他的话好多，今天，她意外的有些调皮可爱小温柔。

“不是，我说出来，你肯定不信。”

“谁呀，不能是门主吧！”

两个人都有点反常，两个人还都不知道自己的反常，卓一凡问了。

“我告诉你哦，是林清月，清风阁的那个林清月。”

这或许是卓一凡最不想听的答案，如果是天剑门的长老，甚至是天剑门的门主做了杨胜男的师父，卓一凡都还能接受，尽管以后他可能不能和杨胜男称兄道弟混在一起了，因为身份悬殊，杨胜男要有他她自己的社交圈子了。

这些他都能接受，因为想她的时候，还能远远的看她一眼。

可是为什么是林清月，林清月的弟子啊？他卓一凡，这辈子也别想触摸到这一层了。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两个人一起走了很久，很久卓一凡都不说一句话了。

杨胜男看天剑门已经不远了，卓一凡半天不说话，杨胜男就还是问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有点在意卓一凡的感受，不是朋友的在意。

“你放心的去，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追上来的。”

终于，快到了天剑门，已经有不少找妖九的弟子，发现了杨胜男的踪迹。

已经要往这边来了。

“好啊，一凡？！”

“啊？”

“如果……你能追赶的上来，一路都能有你相伴，那我们就做道侣吧。”

从来都没被叫过这么亲切，卓一凡确实蒙了一下，之后杨胜男说的话更让他心跳都短暂的停了一下，

等到卓一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被人包围了，那些人对他做了什么，好像他已经没有印象了。

他只记得那些人把他包围住好像在问他什么，好像有些人表情还不是很和善，他那会儿只是痴痴傻傻的笑笑。

嗯……那些人会被认为是在挑衅吧。

他好像还看见了另一个明着喜欢杨胜男的那个孙贼了，他好像也在问着什么，他没有得到答案，好像对周围人说了什么，他就被打了一下来着。

不重要了，已经全都不重要了。

卓一凡真的以为这些都不重要了。

现在他清醒过来了，那些人问的，他能听得见了。都在问他妖九去了哪里。

“诸位，师弟并不知道，还有，师弟今日宣布退出天剑门，天剑门的东西，弟子改日归还，走了。”

卓一凡说出了这句话，不知道为啥，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心里还带着期待。

带着那一个人的背影，带着她的微笑，带着她的回忆，带着她的点点滴滴。

卓一凡御剑走了。

朝着的，是清风阁的方向。

林清月是清风阁的人，杨胜男是林清月的弟子，那么，他就直接去清风阁吧。

在清风阁，新的开始。

只是卓一凡还没有到清风阁，前边就多了一个黑袍黑衣的男子。

这个男子背着手，似乎是在等他。

“我缺人手，你缺师父，我能让你变强，你需要变强，可否？”

来人当然是岳拙了，那是岳拙愿意来吗？

那是岳拙想来吗？

两个人的情愫，两个人的感情把站在远处的林清月看的感动的，幻想着要是岳拙不那么出众，是个平凡人，她林清月还是相府千金。

身份差距悬殊。

会不会也有人站出来帮他们一把？

林清月不知道。

所以，她想帮这两个人一把。

卓一凡要天赋没天赋，要心性没心性。

真要不是最后卓一凡说出他一定努力追上来这话，而且样子都是下定决定的话，岳拙真的会拒绝林清月。

若是连拼一把的勇气，去吃苦遭受磨炼苦难的勇气都没有，就算他帮上一把，杨胜男也不会幸福。

那个卓一凡还是那个懦弱无能，不喜言语的卓一凡。

“你能让我变得比去清风阁求师学艺，更强大？”

“说不定呢？”

“快速变强，会有代价的吧。”

“嗯，会很痛苦。”

“变强之后，不会让我干坏事吧。”

“那取决于你。在我手下做事，好事坏事，你分得清就行，但是你必须遵从我的命令。”

“我还有自由吗？”

“如果是说和你喜欢的的那个小女娃娃在一起，说不定哦？”

“什么意思？”

“嗯……说不定你们两个会在一块做事情。”

一开始本能的卓一凡认为杨胜男会有危险。

但是现在这个黑袍男子说的话有些模糊。

“清风阁可不会让弟子去干坏事。若是你让我做十恶不赦的事情，我宁愿死。”

“你看，你还是对快速变强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