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房。

一进门，向容就激动地，深情地搂着我吻。一股酒味扑鼻而来，着实不好闻。

我躲开他，说：“亲嘴会影响胎儿发育。”

他情难自控地望着我，“童欣欣，我要留下来过夜。”

我说：“能不能让我缓几天？有个心理准备。”

向容搂着我不放，“我们早就睡在一起了，还需要适应吗？”

“我现在是孕妇，睡眠质量不好，多梦易醒。”

我好声好气地说，他还不情不愿，不依不饶地缠着我。

“可是我想抱着你睡。”

我说：“不行。”

向容顿时变脸，面无表情地沉下声，说：“你是不是心里想着韩枫！”

我看了看他的喉结，很想一拳打凹进去。

还没结婚就给我上纲上线，不拿出点震慑力怎么行呢。

我严肃地说：“放开我。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否则后果自负。”

他顿了一下，这才老实。

我便去卧室拿睡裙去洗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向容老老实实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寒冬腊月的天气，我从柜子里拿了一条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刚盖好他就醒了，对我哆哆嗦嗦。

“童欣欣，能不能让我去卧室睡？客厅好冷......”

我不置可否，转身进客房，给花花母子添辅食，铲猫砂，收拾卫生，进厨房洗手。

卫生间被某人占用了。

明明说冷，他洗过澡只裹着一条浴巾进卧室。浴巾随手一扔，就光溜溜地钻进了被窝里。

我坐在床上看得一清二楚，也是懵了。等我缓过神来，他已经躺好了。

“向容，你这样合适吗？”

他似笑非笑地说：“童欣欣，你有睡衣给我吗？”

没有！

我一个身材纤弱的女人拿不出宽松肥大的衣服。

我说：“那你好歹穿一件啊，光溜溜的合适吗？”

他笑了笑，说：“我不喜欢穿脏内裤睡觉。”

穿一天能有多脏？拉裤子里了吗？

我睨他一眼，关主灯，留了一盏夜灯。刚闭眼入眠，一只手轻轻地圈住了我的腰。

“能不能好好睡？”我说。

一股酒气从我脸颊呼来，“我想抱抱孩子。”

他是孩子爸爸，我只好默许了。但限时一分钟。

一分钟过后，我拿开了他的手。一股酒气又迎面呼来。

“童欣欣，我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吗？”

看时间才九点左右，我说：“行，话题尽量温和一点，不要影响情绪。”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说：“你一个人吃了什么苦？”

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我轻描淡写的回答：“没什么苦，打工讨生活而已。”

他可能认为我在敷衍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不愿意和我敞开心扉。”

我说：“今天没午休，有点提不起劲，等我精神好的时候再和你敞开吧。”

他沉默了。

忽然手臂一收，将我贴在他的胸膛上，说：“你听听，我的心跳好快。”

“嗯，好快。”我认真听了。

他问我：“怎么办？”

怎么办！那就“凉”办。

我说：“你到底睡了多少个女人？”

这是三年前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男人的尊严。

他今天说了可以不要尊严。

然而，他又沉默了。

我听到他的心跳节奏慢了下来。这个凉“办”果然有效。

既然他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强求。其实我也不感兴趣。

我闭上眼睛，全身放松，呼吸均匀，慢慢进入助眠状态。

哪知道他有力且精准的说了一个数字：“十九。”

十九！

那天他在萌宠馆说：从十九岁一直爱我到现在。

差不多快十年时间，他心里爱着我，身体却睡了十九个女人。

这是什么概念？多了还是少了？我也不太懂。

有时间问问韩枫吧。

既然他勇于回答，我也不好冷场，于是我就为他欢呼鼓掌。

“向容，你太棒了！你是真男人，男人中的男人。”

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童欣欣，你反应这么大，是吃醋了吗？”

我微笑着说：“你们男人真好，夜夜当新郎，天天换新娘。我觉得你不应该打篮球，十九个人，组一支足球队都绰绰有余吧。不对，外加我这个守门员，还一不小心进球了。”

向容哭笑不得，半个胸膛露在被子外面，仰着身子看我。

“童欣欣，你这张小嘴巴真能说。”

我斜了他一眼，侧过身说：“你是行动派，我是口头派，各有所长，各有特色。晚安！”

向容在我身后发出浅笑声，他拉了拉被子盖上我的肩，温和的语气在我耳边。

“童欣欣，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通通告诉你。”

这么一说，我来劲了。马上转过身，一只手撑着头，向他提出一个很有深度的话题。

“十九个，过瘾吗？”

向容哑然失笑，又皱了皱眉头，说：“不过瘾。”

我惊叹不已，“精力旺盛啊，十九个都不过瘾，你真是猛禽战斗机！”

“童欣欣，你还知道猛禽战斗机？”向容感到诧异。

于是，他和我聊起了某某战争。猛禽战斗机当时没有参与战争任务，因为没有完全战斗能力，也没有必要使用它对付落后的防空系统。然后，他又说起了某某内战，猛禽战斗机在这场战争中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空中打击与威慑......

不好意思，我听睡着了。

在梦里，大黑蛇紧紧地缠绕着我的腰，张开嘴，露出獠牙，连着在我大腿上咬了几下。小家伙害怕得趴在我怀里，小手抓住我的衣服，一直喊着：妈妈，妈妈......

我吓醒了。

醒来我才发觉是向容的行为造成了梦境。

他动情地望着我：“童欣欣，你怎么醒了？”

我没好气地对他吼：“把你的蛇拿开！”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