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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晚不迟:爱情与人生的重启

作者:裳邂 | 分类: | 字数:43万

第8章 奄奄一息

书名:虽晚不迟:爱情与人生的重启 作者:裳邂 字数:2868 更新时间:2024-10-31 02:37:28

秋季的天气和向容的情绪一样,说变就变。

上午还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没一会儿,天空乌云密布,阴沉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校园。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秋水纷纷落下,连绵不绝。

我被这场秋雨,淋成了狗。

因为,我看到向容和一个漂亮女生,共撑一把透明雨伞,从教学楼走往食堂的方向。

两人在秋雨绵绵之中,并肩漫步,那位女生笑得很开心。

这是我第一次尝到了吃醋的滋味,心里一阵酸楚,还有一种不甘。

尤杰及时往我伤口上撒盐。

“那是他们班的班长,听队友说,她在班上明目张胆地追求向容。班主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人家成绩好呢,长得漂亮,身材又棒,你瞧瞧人家的翘臀,我要是男人我也选这款。”

陈晶温柔地对我说:“欣欣,面对现实吧。你对他一往情深,他却连吃醋的权利都没给你。”

那位漂亮班长,身材的确很好,她扎着高马尾,穿着超短外套,搭配紧身包臀牛仔裤,展现出了青春时尚的魅力。

不用说,气质上更胜我一筹。

更胜一筹是我高抬了自己。

青春时期的童欣欣,压根没有气质可言。我只有一张娃娃脸和一副纤弱的身板。

陈晶说得没错,看来是我自作多情单方面投入的太深了。

人家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尖子班,班长。而我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生,拿什么和人家相提并论?

那编造的轻微脑震荡谎言,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小丑把戏,在向容的高智商面前,早就不攻自破了。

我疯了,疯狂地在操场上淋雨跑步。尤杰在我身边,一边跑一边骂。

“欣欣,你发什么神经啊,你是不是傻子,一个男人而已,值得你这么折磨自己吗?他下个学期就要毕业了,你根本留不住他的人,没有必要这么认真。你能不能停下来,你听到没有!”

尤杰像个男人一样把我拽进怀里,为我遮挡雨水。

我当时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犟种,用力推开尤杰,对她大吼:“你再拦着我,我们就绝交!”

尤杰气得差点一拳打死我。没辙,又继续陪着我发疯。

陈晶撑着雨伞,站在操场主席台下,一直喊我别再跑了。

我聋了,听不进劝。

尤杰陪我跑了五圈,她是运动健将,五圈对她来说,小菜一碟。对于平时缺乏运动的我而言,这是对身体的超负荷摧残。

雨水混合着泪水一并流下,浸湿了我的防寒外套。

在我双手叉腰,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向容和那位漂亮班长从食堂一起走出来了,两人又挤在一把雨伞下。

那个女生笑着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看起来好像打情骂俏。

我的心被那一拍,打的支离破碎,灵魂在四分五裂的缝隙中无处安放,仿佛即将要离我而去,不顾我的躯壳在雨水中颤抖。

向容朝着我和尤杰的方向看了一眼,仅仅只有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和漂亮班长一起打伞走了。

我傻兮兮地以为,向容会撑伞向我走来,对我或多或少的关心,哪怕是骂我两句也好。

幸亏尤杰没张嘴补刀,否则我会当场倒地。

向容冷漠离开之后,我又继续淋雨发疯,一圈又一圈,直到体力不支,直到汗水和雨水浸透全身。

我像只奄奄一息的死狗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操场上,任由冷冷的雨水在我脸上胡乱地拍打。

尤杰除了红光满面之外,身上浇湿的程度和我不相上下。她将我拉起来,背在背上,一步一步,向我诠释了真挚的友情。

我在尤杰背上嚎啕大哭,哀嚎的声音像一只严重受伤的动物。

尤杰听得冒火,又边走边骂。

“你哭那么大声干什么!他能听见吗?你忘了你笑的时候了,骑在一起,以后还想骑在一起吗?你看看人家的身材,再看看你现在这个死样,我要是男人,我也不要你。”

陈晶撑着伞跟在我们后面,她的叹息声像一把尖刀,刺痛我的心。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陈晶早就预判到了,这会是一场失败的青春。

连我自己都没料到,年轻气盛的童欣欣,在这场秋雨里,对向容还余心不死。

放学后,我背着双肩包,匆匆跑去了向容的住处,裹着一身浇湿的衣服,像一只狼狈不堪的流浪猫,蜷缩在他家门口。

我浑身颤抖,蹲木了双腿才看到那个面无表情的俊秀少年。

“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的语气很冷漠,让我原本浇湿的身子更加寒冷。

我慢慢地扶墙站起来,准备离开,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里不舍又不甘。我吸了吸鼻子,吐出三个字:“来补习。”

“我没空,你回去吧。”

他开门进去了,但门并没有关紧,留了一道缝,像是给我留了一次机会。

我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决定与他当面断情。

断情?是不是太可笑了?

他对我有情吗?

我冷得牙齿打颤,瑟瑟发抖地站在向容面前,强忍着泪水,说:“向容,是不是补习提前结束了?一句话,我童欣欣不会再纠缠你。”

他滚动着喉结,默不回答,转身走进卧室,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白衬衫,直接扔在我脸上。

“去冲澡!”

看来他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人性尚存。

我吸了吸鼻子,把双肩包丢在地上,拿着白衬衫进了浴室。

在滚烫的热水下,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在流。

童国军的老娘重男轻女,对我这个哇哇来世的女娃,第一句话就是:

命不好,爱哭。

那个会算命的奶奶,对我左眼角下的一点黑痣释为:泪痣。

她当着产后大出血,身体虚弱的田晓丽,说:你的女儿命中注定情感坎坷,四处飘零。

田晓丽把童国军老娘从乡下带来的一筐土鸡蛋砸得稀巴烂,怒气冲冲地让她滚出去。

之后,那个头戴方巾的老太婆再也没有来过我们家。

童国军老娘的话像是对我下了诅咒一样,田晓丽在月子里夜夜不得安宁,轮流和童国军分两班倒。

那时的我,只有在大人臂弯里才能安稳,一放下就哭闹不止。

自此以后,我和田晓丽过上了美国时间。白天雷打不动,夜里死活不睡。

好在我遗传了田晓丽的开朗性格,笑容多过哭。

没想到,十六岁才是揭开一点泪痣的封印。我的眼泪像开了闸一样,流淌个不停。

从浴室出来,我套着一件衣不裹身的大衬衫,把淋湿后的衣裤挂在阳台走廊上。

冲过热水后,我仍然感觉浑身冰凉,发寒发冷。

当我看到客厅餐桌上,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感冒冲剂,和一个吹风机时,发寒的身体一刹间变得格外温暖。

我承认,我一点也经不起向容对我的关怀。

对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这么没骨气,就是这么没脾气。

吹干头发,我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向容的大床。

向容戴着耳机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的阅读。

既然他没空给我补习,那就各自安静,互不打扰。

我拖着满身的疲惫,钻进被窝,躺在有向容气味的枕头上。

在操场跑了整整十圈,若不是有皮包着骨头,估计我早就散架了。

以向容对我的态度,恐怕不会再有机会补习了。我先躺一会儿,等向颖下晚自习,借衣服就走。

精疲力竭的我,一闭眼睛就做梦。在梦里,我拼命地跑,怎么也追不上向容......

在我睡得热热乎乎的时候,梦里的人和现实一样无情,无情地掀开了被子。

一阵冷风扑来,我下意识地卷成了一只皮皮虾。

“童欣欣,我有洁癖。”

向容的声音不轻不重,但我能听出他有情绪,一种不高兴的情绪。

他有洁癖,不让我睡他的床。

十来度的天气,只给我一件衬衫,我不躺进被窝里,难道干晾着吗?

我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继续拿空气当被子。

没过一会儿,我感觉身子软和和的。

不知不觉,我又在梦里追着那个无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