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有为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郑先生阴冷道：“昨夜，一群蓝衫卫闯入了潮平郡守府，将蒋青一家以及孔治等人一起抓了。潮平郡那边的暗线第一时间给我飞鸽传书了...”

“蓝衫卫？？？这...这可如何是好！！！”汤有为急的满头大汗。

郑先生冷笑道：“哦？这就急了？如果我告诉你，抓蒋青的，是当朝宰相秦仁杰，你又如何？”

“什么！！！秦仁杰？是他！！！”

汤有为急忙问道：“不对啊，数月前他不是在朝堂上与陛下闹翻了，告病回老家了吗？”

“很显然，我们被骗了。”

郑先生脸色阴郁：“秦仁杰此次的目标，明显就是对着我们来的。他跟陛下二人唱了一出好戏，将满朝文武都给骗了！”

汤有为一想到秦仁杰，浑身都颤抖起来。这可是惹不起的人物啊，不但位高权重，而且断案如神！

“完了...蒋青和账本如果都落入秦仁杰手里，那一切都完了！！！”

郑先生呵呵道：“你不是还在忙着和诸位大人商议要事吗？”

看郑先生取笑自己，汤有为没有生气，而是急忙行礼道：“还请先生救我啊！”

看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郑先生收起了讥讽的表情，严肃的说道：“这件事，需要快刀斩乱麻！尽快把你自己摘干净。”

汤有为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道：“先生的意思是？除掉蒋青？”

郑先生看着汤有为有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怒气：“蒋青不需要你动手，潮平郡的暗线自会处理。你要除掉的...”

“是那个要来抓你的人...”

汤有为有些不可置信：“谁？？？除掉...除掉宰相...秦仁杰？”

“怎么？不敢？那就等着他来除掉你咯！”

“可是，可是...那可是秦仁杰啊！中书令，当朝宰相！杀了他，那必将朝堂震荡，陛下盛怒！到时候，必定流血千里，牵连甚广。事态完全不可控了！”

“怎么？那你是觉得，现在的事态，你还能控制？”

汤有为说不出话来...他胸口不断的起伏，最后低声的问出了一句话：“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反正我是想不到了。不知州牧大人有何高见？？？”

“......”

郑先生冷冷道：“如今世道很乱的...一路上土匪、贼寇、乱民都有。说不定还藏着几个敌国的细作。忧国爱民的秦相，半路被抢被杀，也是正常的啊...”

“只要做得干净，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不会查到你头上！就算全天下人都怀疑是你，蒋青死了，秦仁杰死了，账本丢了...”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没有审官...谁，也奈何不了你！！！”

郑先生站起身，从袖袍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在了书桌上。

然后不再理会发呆的汤有为，朝着书房门外走去，边走边留下一句话：“主子说了，这件事绝对不能把他牵连进来。如果摘不干净...”

“你就把自己也摘了吧...”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汤有为转身看向桌上精美的小瓷瓶，面容逐渐疯狂且狰狞！

......

历时三天，潮平郡有关人等全部被一一审查。有罪羁押，无罪勉之。

秦仁杰又获得了许多有力的细节和证词。于是将蒋青等人暂时收监，等待朝廷派人过来接手。

潮平郡一时间高层几乎团灭，于是秦仁杰行使便宜之计，让郡丞宁重暂代郡守之职。宁重也是一脸懵逼，自己才来潮平郡城当这个郡丞没多久，这就开始当郡守了？？？

这边所有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于是第四天秦仁杰带着袁方、杨震、以及六名护卫，出发前往潮安郡州牧府。

……

两架马车，六匹马走在前往潮安郡的路上。

“唉…”

大马车上，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杨震疑惑道：“秦老，如今案情已经逐渐明朗，眼看就要破获大案了，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秦仁杰摇了摇头：“明朗？里面的水还深得很呐！”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底下的县贪墨银钱，大部分都递交给了郡，各郡贪墨的银钱又给了州牧府…层层递进。这明显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关系网。”

“那到了州牧府之后呢？后面还有没有人？这些银子最终又流向了哪里？什么人有如此权力可以操纵这一切？”

杨震也是皱眉：“州牧府已经是地方最高的行政机构了，要是再往上，那岂不就是…”

秦仁杰点头：“再往上，那就是朝中了！这么大个事，能够瞒着运转这么久，你说朝中没人参与我是不信的。”

“就算没有直接参与，那也是帮忙照应掩护了…一旦涉及到朝中高官，甚至是…”

秦仁杰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口：“甚至是皇族，那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多了…”

杨震也是虚心请教：“秦老，您能否给我讲讲，如今朝中是什么个情况？”

秦仁杰也是笑道：“也罢，提前了解也好。陛下如今已是年近六十，却迟迟没有立皇储，因此如今朝中形势颇为复杂，但大致分为了四种阵营…”

“第一种是支持大皇子周齐的。大皇子是郑皇后所生，理应就是太子。但是听说好些年前发生过一件事，导致陛下对大皇子十分不满，所以迟迟没有立储。”

“但大皇子在朝中呼声是最高的，毕竟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这是老祖宗留下的理念。因此朝中很多老臣都是支持他的。其中为首的就是吏部尚书的陶家，刑部尚书的颜家，工部尚书谢家！”

“大皇子的背后还有外戚，郑皇后的郑家。郑家在整个圣朝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不但家族兴旺，人数众多。其中也不乏当官和做生意的。”

“第二种自然就是支持二皇子的！二皇子周卓是朱贵妃所生。而朱贵妃的父亲，周卓的外祖父，就是两大柱国之一的武义侯朱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