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飞鸟盘旋不下，学校道路上到处横生着白桦树，警车上下来几名装备齐全的刑警，持起枪支左顾右盼。

“这些树是人变的？”警察谭祥不可思议地说。

“报警人是这么说的。”焦智脸上皱纹很深，他拧紧了眉看着周围的环境。

白桦不可能无端栽种在路中央，此事必有蹊跷。

华文材：“好安静啊。”

焦智：“报警人呢？给他打个电话，这附近还有没有幸存者，找几个来问问。”

华文材点点头，还没走出几步，几只啄木鸟朝他们俯冲下来，华文材连忙举起了枪支。

焦智急切制止：“哎，别射击！啄木鸟是我国二级保护动物！”

华文材犹豫地顿住了，那鸟目光温和，和它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清脆地叫了一声。

谭祥疑惑不已：“从树干里飞出的鸟？这和普通啄木鸟看起来没区别啊？”

焦智：“不管有没有区别，别搞死了，先抓几只回去再说。”

几人手持网兜朝它们走去，几兜子下来，几只鸟害怕地叫着，弹来弹去与他们虚与了一阵，突然振翅飞走了。

华文材望着天空汗颜：“这下怎么捉？”

焦智捏捏眉心：“等会，我得先向上级请示一下。”

谭祥和单镇东持起枪支，紧张地往旁边一根挺立的白桦走去，两人一步一观察，一步一观察，最后走到它跟前了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谭祥等待了一会，大着胆子摸了下树皮：“啥呀？这不就是普通的白桦树吗？”

滕道锋背不进去了，和那个男生一起在柱子后面往外张望，几名警察小小一点，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滕道锋：“这食堂就我们几个吗？”

男生：“不知道，我一直在一楼，没看见有人往楼上跑。”

滕道锋点点头：“我们要不要出去啊？给警察提供点线索也好。”

男生：“出去干嘛？出去帮他们抓鸟啊？你这傻大个不给他们添乱就不错了。”

滕道锋：“......”

男生凝耳听着，面容严肃：“他们在联系报警人了。”

滕道锋忙往后问道：“你们谁报警的？”

大家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起了头，最后滕道锋耳旁响起了手机铃声。

男生嘿嘿一笑：“哎哟，原来是我。”

滕道锋：“......”

男生接起电话：“喂？”

男生懒洋洋地听着警方的问话，眼一掠：“食堂一楼，嗯，挺安全的，这边加我还有二十来个。”他话一转，“啊......”

“好像不太安全了。”

滕道锋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一名女生左手还拿着手机看习题，右手胳膊就掉了下去，一片岑寂声中，男生率先反应过来，抓起滕道锋的胳膊就往外冲。

“跑啊！都他妈愣着干嘛！？”

女生成树的速度非常快，枝桠从她的残肢中迅猛地生出来，滕道锋跑了两步扭头大喊：“问男！跑啊！”

邢问男如梦初醒般起立冲去，没跑两步就被那棵树蹿出的树根绊倒在地，他爬起又摔倒，才发现树根卷上了他的脚腕。

邢问男一身冷汗，看着奔腾人流的背影，逆着光手往前抓去：“救命啊！”

滕道锋人都快跑出大门口了，听到邢问男的求助声猛刹住了车，男生被他的力气一带，差点摔倒在地。

他极力站稳脚跟：“你他妈疯啦！？快走！”

滕道锋也怕得要死，他内心备受煎熬，大腿哆嗦着：“不、不行，我得去救他！”

他一秒都不带缓地往里冲，男生恨铁不成钢地往外跑了几步，突地咬牙往回冲去，边冲边对着手机喊：“食堂一楼！！你们他妈快来啊！！”

邢问男狠命拔着那坚韧万分的树根，听到脚步声喜极而泣：“道锋！！”

食堂地板十分光滑，滕道锋猛冲过来一刺溜差点劈叉，他一手脚腕一手树干死命狠拔，面红筋爆地总算让他给扯断了。

来不及庆幸喘气，滕道锋说：“快、快走！”

男生跑到两人跟前，树皮鼓拥拥地钻出了无数尖利鸟嘴，他站在柱子后看李明打了那么久的怪，心中隐隐有个非常不妙的猜测。

他当即抽出旁边推车里的铁制餐盘就往树皮上抽去：“快点过来帮忙！这些鸟不死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滕道锋闻言就赶过去帮忙，邢问男死死拽着他往外拖：“跑啊！别过去！”

眼见着有鸟捅破树皮飞了出来，邢问男扇了他一个巴掌怒吼道：“你过去死了老子就不管你了！！”

滕道锋头一偏，心乱如麻，男生打了几只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快点他妈过来！我挡不住了！！”

滕道锋一彪形大汉眼睛都红了，他猛抽回了邢问男怀里的手：“不行！我不能见死不救！”

他抓起一摞餐盘就往树皮上砸去，男生看着高空盘旋的飞鸟叫道：“得先杀那只！”

鸟像泡沫一样幻灭的同时，一股力量源源不断地朝自己身体里涌来，大大弥补了自己所消耗的。

滕道锋把餐盘做飞镖向鸟投去，可惜他毕竟没经过专业训练，鸟东躲西闪，飞的速度又很快，用了一叠盘子，手心都润湿了也没击中。

男生见状叫道：“你打树干！我来杀！”

他的准头就好多了，没费太多功夫就打中了飞鸟，餐盘哐啷落地。

邢问男牙齿都要咬碎了，他也抓起勺啊筷啊投入到了战斗中：“要是鸟没死我他妈先死了，老子就拉你陪葬！！”

男生嗤之以鼻：“放心，我们要死肯定一起死。”

往外跑的同学终于看到了路中央的警官，个个热泪盈眶，最前面的男生挥着手：“警察叔叔！救我！！”

警车旁的男人背影挺阔，警徽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男生跑到他身边喜极而泣：“叔、叔叔，求求你带我出去吧，我好害怕。”

华文材慢慢转过身，两只眼睛洞黑，里面有无数细小的息肉在蠕动。

男生的惊叫还没吐出，华文材的两只断臂卡在紧实的衣服里，嘴里生出一根树枝捅破了他的头颅。

男生两眼的光瞬间黯淡下去，额头被其贯穿，树枝在里面一耸一耸地扭动着，像是在吸食什么美味的东西。

后面奔跑的学生一个接一个收住了脚步，眼看警察们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他们尖叫着四处奔逃开来。

半天没见到警察来，男生心里一个咯噔：“坏了，警察出事了。”

邢问男大汗淋漓：“那我们怎么办啊！”

男生飞快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先挺着，快上课了。”

邢问男：“......”

兄弟你到底有多爱学习啊都快死了还想着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