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这蝎尾，能不能扎死上古大能。”

马六可以感觉到，自己尾巴蕴含毁灭性的破坏力。

尤其那黑金般的尾针，乌黑晶莹，仿佛铭刻着大道纹络，可以刺穿天地间的一切事物。

上古巴蛇的毒，咬一口圣人都顶不住，而自己这蝎尾，出自诡异心脏，马六没试过毒针的威力，但他有信心，扎死六道境应当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蝎尾的能力不止于此。

动物为什么长尾巴？

主要是保持身体的平衡。

马六在原地走转了两步，只觉自己脚步灵敏，重心极低，身体保持着一种巧妙的平稳状态。

即便他身体前倾四十五度，蝎尾也可以分担重心，让他不会摔倒在地。

这在生死大战中极其重要，可以让他对自身的力量掌控越发精妙。

原本双脚承受全身重量，不论如何发力，都得保证自己一拳打出，脚下依旧站得稳，如今有了尾巴，让马六核心力量暴增，身心都产生一种强烈的自信，目空一切。

他身影闪烁，似缩地成寸般在石室里高速移动起来，幻影重重，体会着无处不在的奇妙平衡感。

下一瞬。

“轰隆！”

马六用力一甩蝎尾，空气发出可怖炸鸣声。

尖锐气流伴着一道粗壮的黑色闪电，让坚硬不可摧的厚重石壁炸开大窟窿，碎石猛力溅射向四方。

这般破坏石室，墙上的金色符号复苏，似要镇压万古妖魔，让整个扒房剧烈震动起来，室顶簌簌落灰。

“好！！”

马六大笑，强横到爆炸的力量感让他舒爽至极，从此又多一样绝世杀手锏。

将手伸到后头，摸了摸自己的尾巴，马六满意极了。

心念一动，蝎尾立时缩回体内，只是裤子屁股上破了个大洞，尾巴骨有些突出，没什么太大变化。

“还是宰妖好发家。”

锃锃磨了磨刀，马六开始宰杀蝎妖。

这蝎子壳坚硬无比，可以制造甲胄，四道境都未必能破开。

至于蝎尾的毒液……

马六分了两个小罐子，多的上交，少的给雷鹏。

既然要吃这口饭，那就得上道一些，不能觉得自己实力强了，便目中无人，互惠互利才是好朋友。

……

蝎妖尸体巨大，壳甲也很难扒，马六用了整整三日，才肢解完成。

换了个裤子，推开石门，上午时分，扒手们都在忙碌，见雷鹏不在，马六有些稀奇。

雷校尉把他这份工作看得极重，当差时间从不旷工，扒手们宰妖，他闲着无事，便盘坐在走廊里修炼，方便掌控全局。

扒皮司经常发生意外，石门被从里面打开，尸变妖魔跑出来作乱，要么便是扒手疯了，开门乱杀乱砍。

马六吃了一颗四道境灵丹，喝些灵泉，一直等到晌午，雷鹏才回来。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旁边跟着一位身穿紫色长袍的老者，看上去很瘦削，像个书生老叟。

雷鹏有些无奈说道：

“蔡大人，我并非诓你，我们十二间扒房确实没有你的位置，人都满了，你就算想来宰妖，那也得有地方安排你才行。”

顿了顿，雷鹏劝道：

“况且大人你身子骨虚弱，一生从文，连战场都没上过，又不通刀技，哪能做得了这些粗活儿？”

“没位置，我可以等。”

老叟面色平静，一眼扫过，见四号扒房开着，径直走过来。

可等他看见板车上庞大的蝎妖壳甲，狰狞凶煞，散发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面色还是忍不住慌乱，显然受了不小的冲击，比他所想象的妖魔凶恶百倍。

雷鹏连忙伸手挡住老叟道：

“蔡大人，这个扒房可不是你待的，别说宰妖了，见着尸变妖魔都得把你活活吓死。”

“老夫有那么不堪吗？”

蔡大人眉心拧起，不怒自威。

雷鹏满心无语，要不是碍于交情推脱不过，又看你可怜，我还真想让你宰妖试试。

马六朝雷鹏询问道：

“大人，这位是？”

“这位是前礼部尚书蔡远大人。”

“礼部尚书？”

马六一愕。

如今的礼部尚书乃是张傲天，有人上，自然有人下。

这蔡远可是大名人，教书育人，着书立说，堪称当世大儒，真正是桃李满天下，在朝堂上影响力极大，对读书人的号召力更是恐怖。

朝廷选官，读书读得好是首选，读书多，能明事理，能辨是非，而这些读书人，所读的书，基本都是世家所传的经学传记，历史典籍。

读人家的书，思想自然会被影响，若是觉得这书写得好，能涨知识，还会对着书之人产生崇拜。

所以能够着书立说的大佬，即便不在朝为官，也能影响朝政。

这蔡远即便是退下来，也有无数人追捧他，供养他，来扒皮司属实有病。

就在这时，雷鹏暗暗传音道：

“这蔡远被免职，除去给张傲天让位，还因为蔡氏子弟参与劫牢，让许明阳找到了把柄，给皇帝上谗言，惹得永安帝问罪下来，全家老小被杀了个精光，只剩他一人苟活，无处可去，被我一个兄弟送过来，想让他在扒皮司躲一躲。”

读书人不好杀，尤其名声巨大的那种，弄不好惹得读书人口诛笔伐，民间百姓再一起哄，立时就天怒人怨。

马六纳闷传音问：

“辑妖衙门不是不管朝廷的事吗，大人你这么搞，不怕上头找你麻烦？”

“我当然不想管，但府尹大人活了几千年，最敬重读书人。”

“那我以后也得多读书，再不济也得把自己拾掇得文质彬彬一些。”

“……”雷鹏：“你小子肚子里没有三滴墨水，少装。”

马六转移话题道：

“当朝尚书，家里的门客不会少，又是大儒，护道的人更多，应该用不着大人你出手吧？”

“这蔡大人一生清贫，从不贪银子，乃是四品以上大员唯一不养门客的存在，想为他奔命的人倒是不少，奈何架不住许家的杀手。”

“那大人你准备怎么安置这蔡尚书？”

“要不你带带他？”

“？？？？”

马六懵了，咬牙切齿传音道：

“大人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