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雪花还在飘着。

江语蔓坐赫简言的车回到城北公寓，两人约好第二天去医院做复诊。

两人作别后，江语蔓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乘电梯来到18楼。抬眸看到自己家门口徘徊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小语，你回来了！”穿白色羽绒服的男人笑着迎接她。

“你来做什么？”江语蔓皱眉，一看到夏安予她就没好气。

“你吃饭了吗？我让阿姨给你做了饭。”

这才注意到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个50多岁的阿姨，两只手上提着用花棉布包裹着的什物，看上去沉甸甸的。

“您好！”阿姨满脸笑容，显得很有亲和力。

“您好。”江语蔓客气回应，然后对夏安予翻了一个白眼。

“先生说你一个人住，担心你没有按时吃饭，就吩咐我做些，还特地炖了汤。还有一些小菜可以放在冰箱里慢慢吃。”阿姨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热情又有礼貌。

看在阿姨的面子上，江语蔓开了门，让二人进了屋。

阿姨去餐桌上摆饭。夏安予四处打量公寓内部，客厅里冷冷清清，除了家具家电，也没有多余的生活气息，一点不像女孩子的房子。

他走到沙发前，拿手摸了一把，确认没灰尘了才坐下。

“嫌脏就别坐！”要不是有第三人在场，她现在就想把这小子赶出去。

“我在外面站了一个小时。”不敢擅自输密码进屋。

“我叫你来的？”毫不留情。

“打你电话都不接。”还抱怨上了。

“有事，不想接。”实话实说。

“……”

江语蔓端着一杯水走过来，夏安予伸手去接，“谢谢。”

“啪——”手被无情地打了一下。

“不是给你倒的！”江语蔓语气烦躁而冰冷，让你小子进屋就不错了，还指望给你倒水喝？

夏安予收回手，窘迫地搓着刚被打的地方。

阿姨走过来，笑着对江语蔓说：“江小姐，过来吃饭吧。”

餐桌上，饭菜汤一应俱全，还有一盒洗净的水果。热气腾腾的饭菜，给了江语蔓心里一丝温暖。她今天折腾了一天，只吃了一餐外卖，肚子早就饿了。

“谢谢。”接过阿姨递过来的筷子，认真吃起饭来。

……

“好吃吗？”夏安予不知何时坐到了对面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她吃饭。

“……”无语加翻白眼。

“这个阿姨做卫生也做得好，就把她留在你这里当住家保姆，怎么样？”

“不要。”

“那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吧？我今天特意咨询了精神科的专家，他说你的病早点治疗是可以痊愈的。”

“啪——”筷子被重重拍在桌子上。

“夏安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吃没吃饭，去不去医院，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肯让你进屋就表示我愿意重新接纳你了吗？”她的生气都带着很重的疲惫感，声音也喑哑着。说着说着就咳嗽起来。

“昨晚上那事，并非我本人真实意志，我那是漫游症发作了。你不要以为我们有了身体接触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改变了，我告诉你，什么都没有改变。你和我，从三年前你抛弃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有任何瓜葛了！”

这一串噼里啪啦的言辞结束后，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两人互望着对方，各自心里都有沉重的悲伤。

俄而，夏安予开口：“所以呢？昨天晚上你幸好遇到的是我，倘若今天晚上你又发病了……”声音逐渐哽咽，“你又走出去，一个人在大街上瞎逛，身上没有钱没有手机，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家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