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莫？”

“……”

“许三莫？！”

“干嘛？”

溪梦月坐在马背上，看着月色里走在马的侧边，在牵着马绳的许三莫。

他都沉默很久了。

“你为什么和那些人在一起？”

“……”

“你说是因为我？怎么可能是因为我？”

“……是你说，要和坏人在一起。”

“可是！我都不记得了啊？！”

“……我记得。”

“你为什么做坏人，是因为我？我的一句话？怎么可能啊？！”

“……”

“娘要我十五岁成亲……”

“这么早？”

“不早了，村里比我小的，都已经定亲了。”

“也是，我家也有很多要给我定亲的媒婆呢！”

“你答应了？！”

“没有啊。”

“我跟娘说，我想娶你。”

“啊？？！！！”

“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意。”

“三莫，我们不是好哥们吗？！”

“……不是。”

“我不要嫁给你！”

“为什么不嫁？”

“我不能跟好哥们成亲！”

“！”

“三莫，我们小时候就一起长大，我记忆中最好的朋友就是你。我没有别的朋友了……你能不能明白？”

“……我们不是朋友。”

“你说什么？”

“我跟你永远都不是朋友！”

许三莫松下了马绳，转回身看着她！

溪梦月听着这句愤怒的话，也很愤怒了，“好！那我们就不是朋友了！永远都不是了！！！”

“……！！”

“……”

“……”

许三莫转身，拉着马绳继续牵马，把她带回村里。

夜色之下，两人无话可说。

溪梦月不想跟他说话，再也不想理他了！！

什么做坏人是因为自己！就是他自己要做坏人，不然怎么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改变自己的想法！

哼！心烦！！

回到了村里……

马被牵着走到了茅草屋外的院子……

许三莫放下了马绳，“到了。”

溪梦月看着离得高高的地面，弯腰俯了下去身子，努力抓着马鞍想要下去。可是重心偏得严重，坐不稳就要从马背上滑下去了！

许三莫紧张地跑到她的身边，抱住了溪梦月的身体，抱稳了才把她放在地上。

溪梦月站在地上，还在后怕！好险啊！！刚才差点就摔下来了！！

可是还在和许三莫生气呢！就是不理他！！

许三莫看到她偏开头，一脸很生气的样子，也不想说话。

“……”

他犹豫，还是说：“那个人，真的是过路的？”

“……嗯。”

“这匹马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你家不是吃不起饭吗？把这匹马交给我，我帮你卖了？”

“这是人家的！”

“他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他说了会来带走的！”

“你真的不卖？”

“不卖！不能卖……”

“……”

许三莫抬脚走，犹豫了转头看着她，“你迟早是要嫁人的，女子就应该听丈夫、听家父的话，你决定不了什么。”

“你！！”

“等到明年，我让爹娘上门提亲。你爹对我很喜欢，你不能忤逆他的话。”

“你！！！你什么意思啊？！！！真的绝交了！！？”

“那些到你家提亲的媒婆，你以为你爹为什么拒绝？”

“……”

“是因为我在背后给了不少好处。”

“……！”

“你爹就是个贪小便宜的人，一直都是这样。”

“不准你说我爹！！！”

“……”

许三莫走了，身影离远了茅草屋。

溪梦月攥紧了拳头，想着爹从来都软懦！受欺负！就不可能贪小便宜，要是贪小便宜，家里就不会这么穷了！

“月月？他……说得没错。”

爹走出屋里，站在院子里面，隔着一扇篱笆门，失落沮丧的说。

“爹？”

溪梦月看到爹，赶紧走过去问！

“他说的怎么会是真的呢？！他真的给了你好处？！！”

“他总是给些肉和菜，还有银钱，我……都接受了。”

“为什么？！！你接受？你！你答应他不给我定亲！不是因为你不想离开我！所以才拒绝的？！”

“……我觉得他跟你青梅竹马，成亲也行。”

“什么叫成亲也行？！”

“至少，他会护着你，不会像爹一样弱懦受欺负。”

“爹，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的人生是我做主的！你决定不了！！”

溪梦月生气往屋里走，差点忘了牵马，她返回黑马的旁边，牵起马绳。

她对马怕怕的，但是骑着走了一路，就有些感情了。

她伸手，像那个人一样抚摸着马的头，“……”

她什么话都没说，那个人也没有说……可是马的眼睛好像什么都懂。

“你在这里暂时住一下？你的主人，会来找你的。”

溪梦月知道它懂，但还是开口安抚它。

马一直很乖，很温顺……看着她，还点了点头。

溪梦月牵着它，往院子里的凉棚下走。

“月月，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这是一个路人的马？你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你怎么会坐在马背上回来！？”

“……”

“你怎么不跟爹说话了？！！”

“爹，你为什么活成这样？”

“！……”

“软弱，受人欺负，你能赚很多钱，可是人家说赊钱就赊钱！你想过我吗？！”

“闺女，其实……爹也赚了不少钱，只是……捐，捐了。”

“捐了？！捐给谁啊？！又是村里那几家！”

“那几家都是以前给的，不久前……我，我捐给村里的学堂，说要修缮一下。”

“修缮？爹，你没看到学堂好好的吗？！你在哪里捐的啊！”

“路，路口上……有一伙人，在拿着捐款的木箱募捐修缮学堂的钱。三，三莫也在呢！他也捐了！”

“……他们是骗子！”

“骗子？不可能啊，学堂的特聘老师都在呢！好多人都捐了，不可能是骗子！”

“你蠢得……”

溪梦月不想再争吵，问，“在哪个路口？”

“村里的河东边，在大路上……”

“……”

溪梦月往屋里走。

爹叫她，“闺女！你进屋做什么？！”

“睡觉！”

“马要喂吗？！！”

“你要喂就喂吧！”

溪梦月走进了屋里，直接躺在床上，睡一觉！明早就去把钱要回来！！

她又想到了什么，坐起来拿出了怀里的小刀……

她点燃屋里的油灯，火光照亮……

她拿着小刀，在火光下看，刀柄竟然是宝石！！这不像是本国的货品，像是异域的东西。

抽出刀身，银白的刀身发亮，反映着油灯的火光……她看到刀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明明见到那个人拿刀杀人的……是他擦干了血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