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离不好意思地破涕为笑。他确实被孟月哄好了。

你瞧，孟月都不信他了，还选择站在他这边维护他，把质疑他针对他的人杀掉。

反应过来一切的江子离怎么能不开心？

他不只开心，他还反复回味孟月刚才的一举一动，从细节里寻找孟月的爱意。

孟月见他笑，伸手触碰他的左脸颊，细腻的手指在脸庞划过，妄图抚平每一寸的疼痛。

她满眼关切地问：“还疼吗？”

江子离抿了抿嘴唇想要说什么，面上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见孟月半晌没反应过来，他才说：

“你刚才抽的是右脸。”

孟月：“……”

她不动声色地换了只手，学着刚才的动作去抚摸江子离的脸颊。只不过这一次怎么摸怎么不对味，她索性将手收了回去。

江子离反倒笑了：“还要不要打我？我不让别人打，就让你打。你为什么不打别人只打我，肯定是因为爱我。”

孟月听见这话有些无奈，她想了想，劝解道：“江子离，人被打是会疼的。”

“爱能止疼。”江子离说得非常认真。

孟月：“……”

她沉默了整整三秒。三秒后，她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说：“江子离，恋爱脑是病，得治。”

说完，孟月似乎是察觉了什么不妥，立马将手覆盖在江子离的嘴上，阻止他回答。

她有预感，自己要是不这么做，江子离一定会说出一句超级肉麻的情话。譬如：你就是我的良药。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良药”，她及时转移话题：“在这里待腻了吧？我带你出去走走。”

语罢，孟月牵起江子离的手，往浮生台外走去。

两人出了浮生台也没有停下，一路往前离开永夜城，再用传送阵出了浮空岛。

四周空间一阵扭曲以后，两人出现在镜湖中央的上空。

镜湖如一面晶莹澄澈的镜子横卧在天地间，湖面平静得几乎可以倒映出天空的每一个细节。夕阳挂在天边宛若一颗橘红色宝石，在时光推移下，宝石渐渐沉向湖心。天际与湖面交织成一片金红，湖水被余晖染成金色，波光粼粼。偶有几只游鱼从镜湖中跃起，将宁静的画面打破，惊起阵阵涟漪。

此景甚美，安静的环境最能安抚人心绪。孟月牵着江子离的手在镜湖上方飞行，两人共同融入天地之中。

夕阳余晖逐渐减弱，天边的云朵被染成紫色，湖面上的金色开始变得柔和，一切都在慢慢沉寂。唯有明月与繁星悄然悬挂在夜幕之上。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

孟月吟诵着昔年学过的文章，只觉心旷神怡。

江子离跟在她身边，先前的悲伤与委屈一扫而空，心底只剩无尽的自由与宁静。

他多希望可以和孟月永远如此。

在天地之间遨游，欣赏江河湖海，笑看云卷云舒，不必为世间琐事而忧虑，亦不必去算计世间任何人。

就像这样无忧无虑的多好。

可惜终究只能是奢望。

…………

孟月带着江子离在镜湖上方肆意飞翔了好几圈以后，来到镜湖中央的小岛上。

江子离还是第一次发现这里有个小岛。

“不必惊讶。我在此施了空间阵法。寻常修灵者不靠近是看不见小岛的。”她这般解释，解释完带着江子离踏上小岛。

小岛不大，岛上栽种着一大片竹林，在竹林最中央有人搭建了一座竹屋。

孟月拉着江子离直奔竹屋。

推开门，一阵清香扑面而来，让人感到无比安宁与舒适。

“这竹屋是风清予搭的。”孟月主动开口，将与竹屋有关的一切缓缓道来：“我刚满月就被人扔在荒山野岭里，是师父把我带回浮空岛。所以我自幼是在浮空岛内长大的。”

“浮空岛内的场景你也看见了，长夜无明。我小时候有些怕黑，一有风吹草动就害怕。风清予看我这样找了好些会发光的玩意放在我屋里。我才敢在屋子里活动，却还是不敢出门。”

“他想着这样不是办法，于是带着我跑出永夜城来云浮森林玩耍。好巧不巧，我们俩一出来就遇见了一头七星灵兽。他为了保护我差点被咬死。还好师父及时赶到，救了我们俩小命。”

“师父没跟我们俩生气，他也觉得太黑的环境不利于小孩子生长。于是我们三合计以后，决定在镜湖中央的小岛上搭个屋子。以后在永夜城待着不习惯了就出来。”

“我还小，师父又忙。竹屋搭建的活全压在风清予一个人身上。他也不多言，任劳任怨砍竹子搭屋子，好几次累得直接睡在屋子边上。不过在他的勤劳工作下，竹屋很快就搭好了。”

“之后关若飞在这里布了阵法，柯姐姐帮我布置好房间。我心情不好时就会从永夜城跑出来这里小住。这一次，我带上你一起。”

“我很荣幸。”江子离这般说着，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不开心。见孟月好奇，他索性也不瞒着，直言道：“不过，我也想为你搭竹屋。这种好事可不能让风清予一个人独占！”

“你怎么什么都要跟他比较啊？”孟月有几分无奈。

江子离愤愤不平道：“他对你很不一样，你对他也很不一样。”

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我吃醋了。

孟月怎么会不懂江子离的心思，她想了想，故意说：“是的，我们前世今生青梅竹马。”

江子离听见这话瞬间炸了。

“我不许你和他青梅竹马！都转世了，不是一个人。你为什么不能像对待月苍蓝一样对待他？”

“嘶，你似乎一直在好奇这个。”孟月挑了挑眉，将一切缓缓道来：“月苍蓝不是沧澜月。她们是同一个灵魂，但是经过转世以后，不再是一个人。我不喜欢月苍蓝，是因为她背叛过我。”

“而风清予，就是风归年。他并没有转世，而是直接夺舍。风归年死在浮空岛，灵魂被封印在岛上万世不得出。三十多年前，有一个怀孕的妇人进入了浮空岛，正巧封印松动，风归年的灵魂强行突破封印，他察觉到妇人腹中胎儿已死，便夺了舍，借婴儿之体重生在世间。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有前世记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