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凤凰火焰如同一道汹涌洪流，带着炽热的高温和无尽的灼烧之力，以惊人速度朝孟月袭来。孟月见势不对急忙后撤，御起冰霜抵挡，纵使如此，她手臂上的衣服仍然被烧破了多处，露出白皙的皮肤。

最后一丝火焰消散，孟月抬眼望去，看见灵力全开的江子离站在原地，一脸杀意。他身上的伤势因灵力大量涌入而瞬间痊愈，这也让他再次拥有了挑战孟月的资格。

细微的变化没能逃开孟月的空间感应，她很明显地感觉到江子离的等级不同了。

他卡在神阶九星很久了，想不到今日竟然因为心念所爱不愿失约而晋级了吗？

不知为何，孟月觉得很是讽刺，面具遮盖下的脸满是讥讽笑意。

江子离，你可知即使自己没有失约，也等不到爱人陪你过生辰。

孟月笑而不语，江子离毫无所察。他举起凤鸣剑，大义凛然：“孟月，今日我绝不会让你离开金陵城。”

“江少主对自己很是自信，只是你自信得有些过头了！”孟月厉喝一声，手执寒霜匕继续攻来。

她能打倒江子离一次，就能打倒江子离第二次。

只不过这一次，江子离打得很小心，整体以防御为主，不与她正面对抗，亦不放她离开。

即使江子离晋级一星圣王，孟月的等级仍然比他要高。所以江子离学聪明了，他不单兵作战，他要等待支援。

孟月又如何不明白这一点呢？

巧的是，她也在等待江子离的援兵。

六大家族派了近一百人前来金陵，昨日突袭干掉了些等级低的，今日她留守在金陵，就是要干掉那些等级高的。以此，狠狠挫挫六大家族的锐气。

江子离并不知道孟月所想，他一边与孟月缠斗，一边估摸着苏无卿的距离。

终于！在放出最后一道“凤凰破灭焰”以后，江子离脚尖一点急速后退，拉开与孟月的距离。与此同时，苏无卿出现在他身侧。

六大家族的修灵者从四面八方出现，将孟月团团围住。他们每个人都手执武器，不少人身上还携带着大型杀伤性高阶灵器。

蓝海的衣衫破败不堪，身体并未受到伤害，在天空中稳定局势。

沐鹤南手中凝聚巨大光团，随时准备朝孟月丢去。

一直留守沐家大宅掌控全局的隋荆玉带着属下们也赶到了现场。

全员五十七人，对孟月势在必得！

苏无卿见大势在自己这边，言语间更是嚣张：“少阁主，你逃无可逃了！”

落入这般境地，换做旁人定是慌张得不行，偏偏孟月与众不同。

她将寒霜匕收起，也不拿出新的武器，就手无寸铁地站在那里，站在包围圈里。

众人不知她意欲何为，一个两个也不敢上，就这么傻愣愣看着她。

感受着数十道不善目光，孟月不慌也不恼，平静地扫视了一圈，尽力去记住每个人的模样。

最后的最后，她将目光停留在了江子离身上，用自己的本音轻声唤他的名字：“江子离。”

她先前都是唤“江少主”，唯有这次唤了“江子离”。

被她这么一唤，江子离瞬间警惕，握剑的手原本在下垂着，此刻已然举起，用剑尖指着孟月。

他想，无论孟月出什么招，他都会用剑接下，不退缩半分。

孟月并没有出招，至少没有动手。

她看着江子离，面带笑意，伸手揭下自己的面具。

在摘面具的同时，她说：

“刚才临阵突破，是因为想起我了吗？”

面具之下，是江子离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余笙的脸。

她并没有解除灵器“千颜”，为的就是此刻，摘下面具的这一刻。

孟月用实际行动告诉江子离，她，就是余笙！

看清孟月面容的那一刻，江子离的心脏漏跳了一拍，紧接着耳边开始轰鸣，将一切声音屏蔽。

心心念念的爱人摇身一变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宿敌，就这么站在他眼前。

那是千山万水的近，又是近在咫尺的远。

他的世界在一点一点变得黑暗，唯有世界中央的孟月，在他眼中不断放大，大到他能看见她的每一寸肌肤，尤其是那张本该风华绝代此刻却变得平平无奇的脸。

她，怎么会是余笙呢？

江子离想不明白，所以他不断去回忆那些细节，那些独属于他与她的过往。

恍惚间，江子离发现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

她说：“你得到了权力，会有很多人爱你。但是我不会。”

因为她是浮梦阁少阁主，她拥有的权力比他更大。同时也因为她并不喜欢一个锋芒毕露位高权重的伴侣。

余笙自私、利己、清醒，强大。她亲眼见证了冷若汐的消亡，所以更明白与一个野心勃勃之人同床共枕有多危险。她不会重蹈覆辙！

或许是因为太过爱他，余笙并不舍得与他彻底断绝联系，于是她说了第二句话：

“江子离，你是要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还是要抛去江山如画换她笑颜如花？”

看似是一句玩笑话，现在听来，分明是考验。

余笙是在问他，要权力还是要爱情。

他当时确实是回答了要她，可在后续表现中，他仍然在为自己所拥有的权力沾沾自喜。

他多愚蠢啊！根本没有听懂余笙的暗示，甚至自以为是地以为余笙只是不知道他的权力有多大。他精心策划那场烟花大会，借此展现自己的强大。殊不知这只会把余笙越推越远。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这是余笙送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当年江子离满心满眼是余笙，对旁的事物无半分挂怀，所以余笙也可以奋不顾身地爱他。

可现在，他大权在握，看似拥有了爱人的能力，实则心境早已不似当年。

江子离要了权力，余笙就不可能要江子离。

一时之间，江子离只觉得遍体生寒。他努力了这么多年，是为了能够与余笙更好地在一起，而不是要将余笙越推越远。

他不要失去余笙。

所以江子离又问了自己一次：“要权力还是要爱情？”

拥有权力他可以高高在上，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忤逆他。代价是他将永远失去余笙，并与她针锋相对，直至死亡。

拥有爱情他将变得一无所有，再次回到曾经那种没有安全感，甚至连自己的愤怒都不敢表达的境地。好处是他可以和余笙在一起。

似乎很难取舍，似乎不需要取舍。

江子离很快有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