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通过！】

考核小助手冰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众人被无形的力量从祭坛上抽离，再次出现在独立空间内。

冷若雪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几近崩溃。

“凤冥！”悲伤浸染了声音，冷若雪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心中好像有一把生锈的刀在不断钝割着。

她刚才做了什么？她把能够束缚住神兽的灵器绳索亲自打进了凤冥体内。

不，不对！

那道绳索是凤冥亲自打进自己身体里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冷若雪的心止不住狂跳，她想不明白凤冥为什么要这么做，脑海中不停地闪过各种可能。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凤冥是不是透过时间与空间，透过千年的岁月，看见了三千年后以这段历史为考核内容的她。

他是在帮她，帮她完成考核。

历史注定无法改变，但是，他可以用他最后一丝价值，再帮她一次。

一定是这样的。

凤冥认出了她，即使面容被模糊，即使身形被更改，即使岁月在流逝。他还是能够认出她，并跨越时空，最后唤她一声：“雪儿。”

冷若雪泣不成声。

…………

独立空间距离祭坛并不远，还是全透明形式。在空间里，他们能够看见祭坛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也就是那段不曾被公开过的历史。

在众人的注视中，一直不曾露面的轩辕离终于出现。他左手托举着一片银河，右手拿着龙吟剑，一脸肃杀地从山下走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数位圣王，无不是身穿银色铠甲，手执印刻着轩辕皇室专属纹样的武器。

“凤凰族已全灭，山河永安大阵只差最后一抹永生之魂即可筑造而成。凤冥，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你告诉朕，冷若汐的契约神兽冰凰现在何处，朕便放你一条生路。”

轩辕离说得很认真。

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山河永安大阵上，带着几分狂热的崇拜，想象着大阵筑成的模样。阵法不仅代表着轩辕国彻底取代冷国，更是他统治天下的象征。

有了这个阵法，普天之下无人能再说他得位不正。冷国终成历史的尘埃，唯有轩辕国，才是大陆正统。

凤冥冷哼一声，一点都不愿意配合：“你觊觎冰凰，剿灭凤凰族。就不怕冰雪圣帝惩处你吗？”

“惩处？她有这个能力吗？凤冥，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冷若汐十三年前就死了！死在无人踏足的北境里。哈哈哈哈哈哈哈。任天下如何尊她敬她，她也不过是朕成就大业的一颗垫脚石。什么天命什么神谕，不过是一派胡言。朕今日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你，告诉整个神族，人定胜天！”

轩辕离说得很是嚣张，脸上的狂妄怎么都掩盖不去。大陆正统，人族之君，他轩辕离，才是宿命真正的胜利者！

圣王们纷纷向他下拜，齐声道：“陛下万寿无疆！”

与他们的狂欢不同的是，凤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

他从未设想过，冷若汐会死。就在不久前，他还告诫凰雪，让她去找冷若汐。

冷若汐已死，他的雪儿又该何去何从呢？

顿时，凤冥有些着急。他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去寻找凰雪。押着他的几名圣王见状又在他身上多捆了几道灵器绳索。

轩辕离还在诉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妄图让凤冥归顺：

“凤冥啊凤冥，此刻有没有后悔将宝压在冷若汐身上？洞悉一切的凤凰族族长，能够借助命运之印与神明对话。好强大的能力呀！朕还真有些舍不得杀你。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臣服于朕，告诉朕冰凰去往何方，朕既往不咎！”

“做梦！”凤冥狠狠地驳了一句。

他绝不会将凰雪的下落告诉任何人！

“你既有命运之印，自然该知道。不交出冰凰，你就得死。凤冥，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自然值得。我比不得你炽焰圣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最爱的人都可以牺牲！”

凤冥说得很坚定。

他能够预知未来，早在一百年前，就知晓了凤凰族会有一场灭族浩劫。

身为族长，他不能坐视不管。拼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他开启命运之印，强行与神明对话。

神明俯在他耳边轻语，告诉他，唯有承载天命的冷若汐，可救凤凰族于危难之中。

为了破除宿命，凤冥依照神明的指引，在族内选了一名合适的凰鸟，送往冷若汐身边。

这只凰鸟，就是凰雪。

凤冥有自己的私心。

他自然希望冷若汐能够拯救凤凰族，让他们避开浩劫。

只是这一次的宿命与因果，比以往几万年都重。

凤冥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保下凤凰族。所以，他将凰雪当成了最后的火种，交给冷若汐。

即使凤凰族灭族，有冷若汐庇护的凰雪，想来也能够安然无恙。

后来，大陆一统，万民臣服。冷若汐登上至高之位，凰雪功成身退回到了梧桐秘境。

那时的凤冥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浩劫已然度过，凤凰族走向新生。

如今看来，他高兴得太早。

真正的劫难，此刻方才降临。

而能够救赎凤凰族的命定之人，早已死去。

凤凰族，逃无可逃！

时至如今，凤冥更不可能将凰雪的行踪透露出去。

“执迷不悟！”轩辕离冷笑一声，缓缓走到凤冥身边。

他收起了龙吟剑，用右手掐着凤冥的脖子，与他对视。

凤冥被数道绳索捆着，脊背仍然挺立，不愿向轩辕离屈服。

轩辕离见状瞬间释放出圣帝威压，全数打在凤冥身上。

凤冥挺直脊梁，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肌肉紧绷，双腿微微颤抖，膝盖却始终没有弯曲。他的眉头皱得很紧，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威压，五官逐渐变得狰狞。尽管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他的眼神依旧坚定而不屈。

“不为座上宾，即为剑下魂！凤凰族族长，你还有什么遗言想要说吗？”轩辕离的眼里写满了不屑，手上力气加重几分，几乎要将凤冥的脖子掐断。

凤冥也不怕。他直直对上轩辕离的眸子，严肃又认真，他说：

“愿吾死而魂不灭，看如此轩辕何时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