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的房子内——

“是吗？余笙那孩子对我的灵符爱不释手。”沐染脸上笑容灿烂，显然是很满意这个表现。

张大谓答：“是的。”

他并没有将余笙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转告沐染，反倒是杜撰余笙如何惊喜如何开心。

沐染听完很高兴，又拿出一盒灵符递给张大谓，道：“烦你再跑一趟，把这些中阶灵符送给她。叮嘱她好好使用。”

“是。”

张大谓领了命令，转身离开屋子。

确认他离开以后，余笙才从暗处走出来。

在五班教室送走张大谓以后，余笙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可惜她速度还是慢了些。刚进入屋子，还没来得及播放先前的录音，门就被敲响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沐染让余笙先去暗处躲着，而后独自与张大谓交谈。

得到的便是“余笙很开心”的答案。与事实完全不符。

“老师，我没对您的灵符爱不释手，相反，我说了些很冒犯的话。”余笙十分自然地陈述事实，说完，她播放了先前的录音。

“沐老师让我把这些交给你，说是给你一人用的。”

“就一百张？老师您确定只有那么多吗？”

“丫头，人要学会知足。一百张灵符已经很多了。”

“切！还以为多大方呢？”

“你的言行，我会一字不落地转述给沐老师。”

两人在五班教室的交流此时一字不落地进入沐染的耳朵，听的她眉头紧锁：“我分明拿了一千张灵符让他给你！”

沐染给的是一千张，余笙收到的却只有一百张。九百张的差额，张大谓这个中间商赚得是真狠。

昏暗的屋内烛火还在噼里啪啦烧着，微弱光芒跳动着照在余笙脸上，显得她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恶毒：“张老师替我说好话，怕也不是真心想为了我好吧！”

说她内心阴暗也好，说她用坏心思揣测他人也罢。反正她只相信张大谓替她说好话是想借这件事获利。

“再试上一试。”沐染没有余笙那么决绝，说到底张大谓当了她几十年的助手，她对张大谓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沐染三天两头就让张大谓跑一趟，给余笙送各式各样的灵符。

而余笙除了第一次的一百张灵符外，没有再多收到过一张。

但是每一次张大谓都会给出“余笙很喜欢”“余笙非常感谢沐染”的答复来哄沐染开心。

至于那些灵符，自然是全被张大谓昧下了。

殊不知他的这些举动是在消耗沐染对他的信任。

沐染对张大谓彻底失望以后，展开了第二步计划。她吩咐张大谓把余笙叫过来，要当面和余笙探讨灵符的效用和改进之处。

到这里，张大谓终于有了紧张感。余笙和沐染一探讨，他昧下灵符的事不是直接暴露了？说不定还会牵扯出先前克扣学生灵符的事情。

怕事情败露，张大谓先假装应下，实则根本没有去找余笙，之后编了个余笙身体不舒服的理由来搪塞沐染。

奈何沐染见余笙心切，几乎是每日都叫张大谓去找一次余笙。张大谓便绞尽脑汁地想理由。

最后无理由可用，他干脆直接卖惨，在沐染面前哭诉余笙如何如何绝情，表面上对沐染尊敬实际上就是奔着灵符来的，她并不想来见沐染，还对沐染出言不逊。说沐染怎么不早些去死。

“我怎么不知道我说过这些话？”余笙从暗处走出，一脸玩味地看着张大谓。

看见少女的那一刻，张大谓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完了！全完了！

余笙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出现在沐染的屋子内，说明沐染早已不站在他这一方。

人在遇见不利于自己的局面时第一反应总是否认，张大谓也不例外。

不过，余笙可不会给他脱罪的机会。

她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张照片。是张大谓第一次给她送灵符的那个下午，答复完沐染后，张大谓去了学院外的小摊，并将昧下的九百张灵符卖给摊主。余笙拍下的正是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一幕。

“这种事情，张老师很是轻车熟路呢~”余笙笑着说，是的，她是笑着的。只是这一抹笑像极了恶魔的慈悲。

她的眼中嘲讽之意毕露。

张大谓额头上满是汗水，却还在垂死挣扎：“沐老，我冤枉啊！我只是一时误入歧途才拿了这些灵符，我没想到第一次做就被您发现了。看在我跟了您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我吧。”

他在狡辩，与此同时反驳余笙的观点。

若他真的只是第一次起歹念，沐染说不准真会放了他。

“拿了那么多灵符脸不红心不跳，你敢说你是第一次？”江子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他推门走进屋子，手上还拎着一个人。正是那灵符摊的摊主。

江子离听了余笙的指挥，亲自去追查这些灵符的下落。

得出的结果令人瞠目结舌，张大谓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偷拿沐染配给仙灵学院学生的灵符去贩售了。

他在沐染不知道的情况下，假借沐染的命令发布了一个从此以后灵符配比减少的通知。那时正值校长换届，蓝落华还未至任上，其余老师也不好多言。大家便都执行起来。

而后的十几年，他拿着学生们本该得到的数额，行使着所谓的“新规”，从中获利无数。

也正是因为有这十几年的经验，他成为了一个老油条，即使知道余笙是沐染特别关照的孩子，他也照坑不误。

毕竟前面那么长时间都无事发生，他早就放下了戒备心。

这一点恰恰帮助了余笙，如果他谨慎一些，事情进展还真不可能那么顺利。

为了彻底扳倒张大谓，江子离把灵符摊老板这个人证带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仙灵学院的院长蓝落华，以及新生年段总教师温筱悠和一班负责教师花恬瑜。

得了威逼利诱，灵符摊摊主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张大谓和他的交易全部说出。

摊主姓李，是张大谓的第七任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