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贵妃见她冥顽不灵，哼了声，“算了，你笨就笨吧，本宫既然把你当做自己人，自然会护着你。

碧玉留在你身边，本宫也能安心些，以后遇到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本宫。别人不护着你，本宫肯定会护着你。”

陆芷言分不清她这话有几分真心，只是低头不断谢恩。

好不容易送走了万贵妃，陆芷言实在累得够呛。

碧玉一来，就抢走了小蝶的活儿。

小蝶还有些不满。

可碧玉一点没有让步的意思，对着小蝶道：“万贵妃怀孕时就是我伺候的，我有经验，你没有！别和我较劲，我不是来拆散你和小主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小蝶听了气鼓鼓的。

她怎么觉得这句话听着很不顺耳呢。

碧玉第二个得罪的是顾星瑶。

每次顾星瑶来，她总是一副防着顾星瑶的样子。

顾星瑶走，她还将顾星瑶用过的杯盏都拿去用热水烫几遍，才继续拿出来用。

甚至还不准陆芷言用顾星瑶送的东西。

陆芷言这边发愁着怎么送走碧玉这座大神，那边顾星瑶已经恼上碧玉了，开始对碧玉动手了。

这日，碧玉去提热水，顾星瑶的宫女小菊迎面和她撞上。

热水将碧玉的手烫伤了，碧玉因此有好几天没法子来伺候陆芷言。

顾星瑶总算有些消气了。

她来见陆芷言，言辞不屑道：“那个碧玉，也不知她是不是万贵妃安插在你这边的细作，你屋里的事情她都要管，你身边的人，她还要拦着不让你见，实在猖狂，我瞧还是找个机会将她撵走好。”

陆芷言担心得罪万贵妃：“还是算了，咱们现在身份低微，不宜和万贵妃生了嫌隙。再说，万贵妃的目标是皇后，不至于对我动手。”

“妹妹别太天真，还是当心点好。”顾星瑶忧心忡忡道。

陆芷言点头：“我知道了。”

...

东宫同时有四个侍妾怀孕，太子妃一碗水端平，让人给她们四人熬了补身体的珍贵汤药，一天一次。

陆芷言正想像往常一样，服用汤药。

这时，碧玉走了进来，“小主，且慢！”

她虽然因为手伤了，没法子伺候陆芷言，却总是在陆芷言服用膳食汤药时进来。

陆芷言看着她还包着纱布的手，心里一软，道：“这汤药是太子妃让人送来的，想来她不会在里面放什么不干净的，否则她难辞其咎，今日就不用试了吧...”

碧玉却很坚持，“小主，让奴婢先试一试吧。”

她走了过来，拿起一旁的小碗和小勺，舀了一口汤药，送入口中，尝了尝。

随即，她脸色大变，“小主，这药不能喝。”

陆芷言也很惊讶：“这药有问题？”

太子妃不会真那么蠢吧？

她对小蝶道：“去请俞太医过来。”

“是！”小蝶慌张地跑了出去。

俞太医很快背着药箱过来。

他端起药尝了尝，随即眉头紧锁。

“这药中确实含有一种名为‘月落乌啼’的药材，它本身并无大碍，但如果与汤药中其他某些特定的药材混合，就会对孕妇身体不利。

而且，这种药性温和，每日服用一点点，让人难以察觉，但长期累积下来，却足以让胎儿夭折。”

听到俞太医这么说，陆芷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她感到一股冷意从脚底升起，直透心底。

送走俞太医，顾星瑶就进来了。

“芷言妹妹,俞太医来做什么？是不是你有什么不舒服？”

陆芷言将汤药的事情告诉了她。

“汤药有毒，是碧玉发现的。”

顾星瑶这才看向碧玉，眼中难得有了一丝善意：“这回你立了大功。”

碧玉低头道：“都是奴婢该做的。”

碧玉此次发现了汤中有毒，总算让陆芷言、顾星瑶二人对她多了几分信任。

因此，接下来的话，二人也没避开她。

顾星瑶分析道：“太子妃不蠢，不可能在汤药中下毒，这事情，说不定是别人想嫁祸太子妃，害你腹中孩子，好一石二鸟。”

碧玉也是心思机敏的宫女，接了顾星瑶的话道：“顾小主说得有道理，宫中这种手段多了去，必须先查查汤药送来前，被谁动了手脚。

否则，贸然去和太子妃对峙，就会打草惊蛇，反而不好追查凶手是谁了。”

陆芷言有这两个帮手在身边，觉得很有安全感。

“那我们是要把送汤药的那位内侍抓来问？”

顾星瑶道：“不用，这毒药既然是慢性的，可见每日汤药都有人动手脚，我们明日只要让人跟着那送汤药的内侍，就知道到底是谁要害你了。”

碧玉请缨道：“这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我以前伺候万贵妃时，时常做这种事，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陆芷言问：“可你对东宫地形没多熟悉吧？”

碧玉笑道：“奴婢记忆力还算可以，走过一圈，就已经全部记住。”

陆芷言叹服。

果然宫斗文中没一个简单的。

万贵妃将这么能干的碧玉送过来，倒是一番真心。

...

然而事情也没这么顺利。

第二日，碧玉从熬汤药的小厨房，一直跟了那送药的小内侍一路，一直没发现有人动手脚。

汤药送来时，碧玉试了，汤里没毒。

“会不会是被发现了？”陆芷言问道。

难道那个人警惕心那么强？

还是她们翠微轩有奸细？

顾星瑶思忖片刻，道：“或许这人很是小心，担心被发现，因此只几日动一次手脚呢？”

碧玉点头：“顾小主说得有道理，奴婢继续跟着就是了。”

就这样暗中跟了四五日，总算有了发现。

送汤药的小内侍走完一盏茶功夫，碧玉才回来。

“小主，今日汤药有问题。”

陆芷言和顾星瑶都在屋里，等着她的下文。

碧玉缓了口气，道：“今日奴婢一路尾随那小内侍身后，发现那小内侍中途拐进了假山后，见了一名小宫女，二人说了会儿话。

小宫女趁那内侍不注意，打开盖子，往碗里撒了粉末。奴婢又跟了那小宫女一路，见那小宫女回了碧波轩。”

“碧波轩？那是周侍妾、梁侍妾、吴侍妾住的院子，我只与周侍妾有过过节，莫非下毒的是她？”

碧玉道：“只需要打探那小宫女身份，就能知道下毒的是谁。”

顾星瑶道：“这事情也简单，交给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