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烛看了一眼那个针管，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线，针头也不是那种特别细的，看上去扎上去一定很疼吧？

“温老师动作可要快点啊，不然我弟弟恐怕会更疼呢。”

温烛懒得去跟他说话了。他看向燕庭州，手上还拿着针管，属实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好人，他不知道燕庭州能不能信任他，信任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伤害他的。

“温老师可别想着偷偷撒掉哦。”

“药剂里我可是加了东西的，如果你撒到外面，是会有特别的颜色的，到时候，我可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

温烛捏了捏手心，他看向燕庭州，在燕殊玉看不到的视角盲区内，燕庭州抬眼看向他，什么也没说，但是温烛还是能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点东西。

他确定燕殊玉也看不到他的脸的时候，他也动了动嘴唇，口型的意思是，“相信我。”

燕庭州收回了视线，温烛不确定他是不是看清了自己想要向他传达的意思，不过现在，也只能由他来做了，燕庭州也必须要信任自己。

温烛拿着针管，伸手拉过他脖子，燕庭州呈现整个人都在温烛的怀中的一个姿势。

刚刚温烛也问过系统，问过它这个药剂的效用发挥的时间是多久，系统也给出了他回答，它说，这个药剂到达体内后，几乎不到一分钟就能发挥效用。

而之前，温烛也知道了，这个药剂所带来的结果就是让他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

温烛将针管抵到了燕庭州的脖子处，同时悄悄先挤了一滴出来，果然，出来的颜色是绿色的，看起来格外明显，细看似乎还有些萤光效果，到时候，恐怕真的会无处遁形的。

“温老师，尽快吧。”

那明明是一个很小的针管，里面的液体也不算多，但是温烛就是会觉得这很难处理。

他咬了咬牙，透过自己的指缝，看起来是扎入了燕庭州的脖子处，但其实是扎进了自己的手上。

这无非就是会让人发疯而已，而自己，就算是状态不好，燕庭州应该也是可以暂时控制住自己的吧。

温烛攥着手心，将空了的针管递给了燕殊玉，但是燕殊玉却还是没有走，他不知道他还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温烛走到燕庭州面前，摸了摸他的脖子，靠近他，低声说，“演给他看，你发疯的样子。”

燕庭州动了动，但只是轻微的动，温烛却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意识不太清楚了，他有些着急，“咬我。”

燕庭州照做，但是，他在看到对方脖子上的纱布，同时配合上他刚刚的话语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

一瞬间，一些记忆有些在燕庭州的脑海中碰撞开来了，等他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发现燕殊玉早已离开了。

燕庭州抬眼，那边有一个摄像头，他动作干净利落地将那些给拆除了，等他回到原处的时候，发现温烛的状态不是很好，整个人都在发着抖。

是因为刚刚吗？

“叮，燕庭州黑化值-2，当前黑化值7。”

不过此时的温烛已经思绪混乱到完全听不到系统的提示音了，他现在大概是能够理解燕庭州每次发作伤人的时候的心理了，他现在非常的狂躁，狂躁到他都觉得这个人都不像是自己了，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他现在很想要咬人。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他感觉现在的自己整个人都被绷成了一根弦，他用自己所有的理智去控制着自己不要去伤害人，但是真的很困难，他感觉自己现在要是有一点点的动静波动一下他，他现在坚持的理智就已经土崩瓦解了。

更何况，他之前还是正常的，他简直是无法想象每天都被这么对待地燕庭州每天究竟是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难受吗？”

燕庭州的声音？

一道声音传来，但是温烛现在的状态，有一种感觉这个声音是从虚幻之处传来的，让他分不清距离，也分不清真假。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药物放大了他的某种感官，即使是其他的反应都很迟钝，但是他却是敏锐地感觉到，身边是有人的，有人，有可以撕咬的对象的。

温烛在口中有了一点点铁锈味的时候，他的意识突然回笼了一些，他这是在干什么啊？

他喘着气，勉强说道：“去找你爷爷。”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自己又有些失去了意识了。

等到他再次睁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洁白的房顶，他猛地坐起，却是感觉到身体一阵阵抽痛。

“小心。”

温烛闻声看过去，是燕庭州正坐在他的床边。

他手臂上还裹着厚厚一层纱布，这是温烛失去意识之前并没有看到的，回想到了他混沌间口中感觉到的一些些腥甜的味道，难道，这是自己咬的吗？

温烛脸色有些发红，“这，是我干的吗？”

“你是说这个吗？”燕庭州晃了晃自己的手臂。

温烛轻轻“嗯”了一声。

燕庭州却是轻笑了一声，温烛是第一次听到对方的笑声，虽然已经被囚禁那么久，但是他的笑声还是少见的有种少年气。

“没事，小伤而已，而且……”燕庭州的目光若有所指地扫向温烛的脖子，“没有我没猜错的话，你脖子上的伤口应该也是我无意识的时候干出的事情，我才是真的应该感到抱歉。”

温烛没说话，反派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看上去应该是一个脾气很好的年轻人，但是最后却是被逼成那样，可想而知，他的兄长和父亲究竟是有多过分。

温烛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的妹妹……”

燕庭州直接说，“我把她接过来了，等你好一点就带你去见她。”

温烛诧异，燕庭州居然连这件事都考虑到了。

正在温烛还在诧异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老的老人，他除了头发花白外，倒是看起来还是挺健气的。

难道，这就是燕庭州的爷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