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贵嫔眉头微皱：“这个臣妾也不知，许是被人下了什么迷药也未可知。”

合欢语气利落：“这好办，事情刚过去不久，宫人若是被用过迷药多多少少会有迹象，叫太医去为那些宫人把个脉便知。如若真的被下了迷药，那此事必须严查，若不是，那便是麒麟殿的宫人玩忽职守，本宫会让少府给你换一批做事勤谨的，以免此事再次发生！”

冯贵嫔面色愈发难看：“娘娘说得是，臣妾待会儿就传太医去看！”

合欢：“银儿，你带李太医去，顺便也给大皇子瞧瞧，为麒麟殿诊脉的太医如果对李太医的医术有什么异议便再请其他太医一同分辨。”

冯贵嫔尽量调整着自己的神色，可那丝不自然还是被合欢尽收眼底。

片刻后，李太医及另一位太医一同来椒房殿回话：“微臣参见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麒麟殿的宫人体内并无中过迷药的迹象，微臣等检查了大皇子的寝殿也无异样，大皇子感染的风寒症状较轻，相信不日便可康复，请冯贵嫔娘娘宽心！”

冯贵嫔面上笑着：“大皇子没事那本宫就放心了！”

皇后皱眉道：“只是椒房殿和披香殿的事太过蹊跷，本宫心里实在不安。”

合欢问皇后：“昨日所有妃嫔都与您在一处吗？”

皇后颔首：“直到天亮才散去的。”

黄美人挑衅地看着合欢：“合妃娘娘在怀疑什么，昨日跟我们不在一处的可只有您一人！”

合欢将视线转向黄美人：“不知黄美人是何时发现乳母宫里多出来一罐有毒香膏的？”

黄美人：“合妃娘娘记性果然不好，臣妾一来便说，昨日臣妾刚回宫乳母便向臣妾说了这事！”

合欢继续问她：“那黄美人回宫路上可有逗留，太医去披香殿又是否及时？”

黄美人不知合欢问这话的意思，以为合欢要拉她下水，于是道：“臣妾挂念公主，是直接回宫的，并未在何处逗留，太医来得也很及时，不到一刻钟便到了！”

合欢看向皇后：“昨日众人都在长乐宫和桂宫附近玩乐，娘娘的椒房殿离那儿最远，黄美人的披香殿可是近了许多的，即便按照黄美人的位分只能步行回宫，如她所言一回宫便发现此事，太医又在一刻钟内赶到，算一算时间，她还是该在皇后娘娘之前发觉才是，为何反而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事先传出来，黄美人才拿着东西来找娘娘呢，难不成椒房殿的灯笼不着火，二公主被算计的事黄美人便不打算报了？”

黄美人忙对皇后解释：“臣妾原先是不敢，听说皇后娘娘也遇到一样的事才敢来回禀的！”

皇后有些不悦：“黄美人是觉得本宫不关心妃嫔子嗣，火没烧到自己身上便会对你们的遭遇坐视不理吗？”

黄美人赶紧跪下：“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所以才报晚了！”

合欢端起茶盏润了润口，不紧不慢道：“黄美人检查毒物的时候没有不知所措，倒是该给公主求庇护时不知所措了？”

皇后琢磨道：“看上去是三个皇嗣被算计，实则只有旭儿一个是被人盯上的！”

合欢颔首：“大皇子的风寒是意外，二公主的事臣妾还不好说，椒房殿的宫人既说有人进来洒过水，恐怕问题就出在那些人身上，他们洒的水是被太医提前检查过，可难保他们洒水的时候没有趁机再洒入点旁的什么，臣妾原本还以为此事是冲着臣妾而来，如今看来冲着臣妾的和冲着二皇子的还不是同一波人！”

皇后熬了一夜后又坐了这么久，身体实在有些撑不住，便起身道：“本宫有些不适，剩下的又要劳烦你了，淑儿就留下协助合妃！”

皇后回寝殿后，合欢吩咐道：“查一下灯笼燃烧的附近有无什么残留！”

李太医随椒房殿的宫人去看了后回禀道：“娘娘，门上有酒水的痕迹！”

合欢问：“可能分辨得出是什么酒？”

李太医摇了摇头：“门被擦过，微臣只在最下面发现一点酒水干掉的痕迹，但凭这点便是酒水行家也分辨不出。”

合欢听了这话反而心里有了底：“淑儿，你查一下是谁擦了门！”

淑儿应了后便出去了，不一会儿带回一名宫人：“春桃，你明知这灯笼起火原因不明，为何不经询问便去擦门？”

春桃磕头道：“今日是奴婢当值洒扫，奴婢以为只要不动灯笼就好了，奴婢不知道门也不能擦啊！”

合欢见她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看人的眼神还很稚嫩，问道：“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在擦门之前可有人对你说过什么话？能想起来的都告诉本宫。”

春桃先是摇头，忽然想起来说道：“小德公公说上元节过后皇上可能会来看娘娘，叫奴婢们今日务必将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要一尘不染，杏儿姐姐还问过小德公公这门要不要留着，公公瞪了她一眼，说‘灯笼不是已经留着了吗？’杏儿姐姐擦了一半就走了，叫奴婢擦剩下的。”

合欢：“传小德公公和杏儿！”

又是一番审问后，合欢才终于确定那小德公公有问题，便叫人将他拿了去细审，冯贵嫔忽然开口道：“公公敢与那人勾结谋害皇嗣，就不为自己的父母兄弟想想吗？”

小德公公闻言瞬间泄了气，合欢知道冯贵嫔此话一出这小德公公口中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冯贵嫔一眼：“大皇子感染风寒既然是宫人失职，那便按本宫先前说的，大皇子身边的宫人都换了吧！”

冯贵嫔强压怒意道：“臣妾没有异议，如何处置但听合妃娘娘做主！”

合欢笑了：“本宫能做什么主，挑人的事自然是交给少府，以免来日再有不勤谨的贵嫔难免要怪本宫没好好挑！”

冯贵嫔：“臣妾不敢，今日都怪臣妾没查清楚，一听说皇后娘娘和黄美人宫里发生的事，便以为襄儿的风寒也是有人为之，是臣妾冲动了，还望合妃娘娘不要见怪！”

见皇后娘娘不在，黄美人不再吱声，合欢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扬声道：“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