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柳哲站起身后，哪还看得见威廉姆斯的身影。

威廉姆斯的所作所为让柳哲十分的不解。

不知为何，柳哲在和威廉姆斯比试了一番后，之前弥漫在心头的那种熟悉感愈发浓烈了。

威廉姆斯使用第二式时的套路，柳哲实在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那感觉，和自己那便宜老师教授自己时一模一样。

这也就是柳哲为何能在取得主动权以后压制威廉姆斯的原因。

威廉姆斯抬起手，柳哲就知道他要怎么挥剑了。

但柳哲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就是，威廉姆斯绝不是自己遇到的那位神秘的流浪灵能者。

毕竟那时候威廉姆斯还在世，仍旧是伦蒂尼姆公爵。

所以唯独能肯定的一件事就是，威廉姆斯肯定和他那便宜师父肯定是有所关联的。

但这仍旧不能解释威廉姆斯为何会找柳哲，而且还非要用剑型来探他的底。

想了半天也没能得出一个合适的结论，柳哲叹了口气，只能原路返回。

然而就在柳哲将木棍靠到墙角，推开演武场的门时，他惊奇的发现凯尔希居然蹲在墙角，脑袋埋进腿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听到声音后，她微微抬起脑袋，看向了柳哲。

凯尔希的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刚才哭泣过。

在看到柳哲出来以后，她立即站起身，背过身去不想让柳哲看清她的表情。

“你出来了？”凯尔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息，“走吧，我先带你去客房，姐姐明天就能回来了。”

柳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并不想掺和进伦蒂尼姆家的家事之中，直觉告诉他，如果陷入其中的话，麻烦事会越来越多的。

不过柳哲能够看得见，凯尔希的拳头紧握，似乎有什么心事让她耿耿于怀。

……

“柳哲...你说，从军...就这么重要吗？”

在转过一个拐角，来到了一处安静的过道后，凯尔希突然停下了脚步，询问道。

“为什么...帝国人就一定要以从军为荣呢？帝国的疆土还不够大吗？”

？？？

没想到凯尔希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柳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个帝国人，而且还是贵族的直系子嗣，此时居然在质疑帝国的立国之本？

这算什么？

我反我自己？

要知道，帝国贵族的特权，那可需要战功来兑换的啊，没有战争的话，贵族们还怎么享受特权？

但这种场合，柳哲也没办法说的太过直白，最后只能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凯尔希的往前走了两步，脑袋低垂下去，刘海遮住了她的脸，让柳哲看不清她的表情。

“刚刚我的母亲和我说...她希望我毕业以后去参军...”

“姐姐终究是要离开伦蒂尼姆家的，家族里必须要有一位直系子嗣在军队里。”

“可是...我不想去从军...”

“我不想去征服其他种族的星球…我只想…”

最后的话，凯尔希的声音小道听不清，但柳哲能猜个大概。

知道凯尔希为什么会如此的沮丧了，柳哲无奈的叹了口气。

而且很明显的，凯尔希刚才的话，她自己润色过了。

伦蒂尼姆公爵夫人说的，大概率不是希望，而是要求。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不管威廉姆斯有没有为希思卡正名，她的身份终究是私生子。

何况她确实也在谋求分家，伦蒂尼姆公爵夫人只是在做每个家族主母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但这让柳哲很是为难。

他一个联合体人，何德何能能够去管帝国贵族的家事？

而且自从得知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以后，他便不打算依靠着希思卡这个关系继续在帝国转悠了，因此自然是越少掺和伦蒂尼姆家的家事越好。

最后，柳哲只能选择不带任何偏颇的话语来回答凯尔希。

“因为这里是帝国。”

“而你...是帝国贵族。”

“……”

在得到这个回答之后，凯尔希再次握紧拳头，但很快就松了开来。

“我知道了。”

只回答了这么一句后，凯尔希便抬起头，继续往前走去。

至于她到底明白了什么...

柳哲不知道。

他只能在凯尔希的带领下，继续往伦蒂尼姆家为自己安排的客房走去。

现在联合体和帝国还没有彻底的议和，不是离开的好时机。

所以他只能先待在伦蒂尼姆家，等战争彻底结束以后再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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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都的第一个晚上，柳哲过的其实不是那么的好。

倒不是说伦蒂尼姆家不待见他。

而是柳哲睡不着觉。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辗转反侧的感觉了。

各种各样的心事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

其中最让柳哲在意的，便是凯尔希。

当然，这不是说柳哲对凯尔希有什么超过友谊的想法，而是他对凯尔希说的话十分的在意。

一个讨厌战争...讨厌军队的帝国贵族...

这是柳哲最在意的地方。

就好比在联合体，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地主的小少爷，突然有一天说自己讨厌每天就是躺在床上收租子的生活，讨厌当地主，甚至还关心起被自己“压迫”的佃农了。

外人听说这件事肯定会以为这人的脑袋是不是不太正常。

在帝都这种尚武精神浓郁到了极点的地方，居然还会出现这种家伙，让柳哲十分的意外。

只能说凯尔希和她那同父异母的姐姐确实不一样。

一个脑袋里全是帝国...战功之类的，另一个则讨厌战争，甚至厌恶从军。

直觉告诉柳哲，在帝国中如同异类般的凯尔希，会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人选，不说改变一切，起码也会在未来起到重要作用的人。

所以辗转反侧了许久的柳哲，做了一个就是以前的他也绝不会想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把凯尔希“拐”回联合体...或者联邦去，绝不能让她去参军。

不过就在柳哲下定这个决心后没多久，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看了眼时间，柳哲发现此时早已是午夜时分，却没想到还有人和自己一样没有入睡。

不过敲门声只响了一下，便没有再响起，就仿佛柳哲幻听了一般。

犹豫了片刻后，柳哲最后还是决定起身，走到房门前，轻轻的拉开了烫金的门扉。

站在门口...或者说靠着一旁的墙壁，坐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凯尔希。

此时的凯尔希仍旧穿着白天的衣服，头发凌乱，表情略显憔悴，隐隐约约和柳哲有的一拼了。

没想到房门居然会打开，凯尔希惊奇的抬头，看向柳哲。

柳哲也看着凯尔希，试图从她碧绿的眼眸中读取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差不多半分钟的时间，直到凯尔希站起身。

“你...能带我离开吗？”

深呼一口气后，凯尔希说出了柳哲最意想不到的话语。

“我知道...你不是帝国人。”

“所以…无论去哪里都好，联合体...联邦...甚至是其他的国家。”

“你..能带我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