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扬言要全部买下的几位顾客，

此刻皆默不作声。

他们相互交换着眼神，揣摩彼此的心思。

身为采购员，

以远高于猪肉价格购入这些野味，

而且油脂含量还不高，

那就只能看重其独特性了。

最终，

见李怀山并未流露出降价之意，

众人犹豫片刻后，

纷纷掏钱购买。

他们倒也想压价，

但从旁边那些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倘若现在不出手，

恐怕稍后就没自己的份了，

毕竟此刻能拿出这类商品的，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我要那只大竹鼠，不能便宜点吗？”

“给我来只兔子，就要这只。”

“正好店里今晚有个老顾客要来，让他尝个鲜，给他来点特别的玩意。”

“我要那只兔子，这是钱……”

在这里买东西，

自然谈不上票证的问题。

很快，

只剩下最后一只竹鼠。

具备购买力的人并不多，

大多数是些经济宽裕之人。

普通人可舍不得花这份冤枉钱，

多费些工夫排队，

说不定也能买到猪肉。

四块钱足以买好几斤猪肉了，

何苦花在这个竹鼠身上？

围观者虽多，

但真正有消费能力的寥寥无几，

大部分人只是抱着捡漏的心态而来。

李怀山并非易与之辈，

而这些人也无法负担起高价，

看过之后，

便逐渐散去。

有些人眼见无人再买，

还向李怀山询

夜幕已悄然降临。

当李怀山从外归来时，那些厂里的工友也正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院落里不少居民都在轧钢厂上班，几乎是前后脚回到家中。

李怀山手提着一只野鸡，这一情景自然被众人瞧见。闫埠贵身为小学教员，他的下班时间比厂里的工人稍早些。在李怀山踏入院门之际，他正在自家门前精心照料那一片花花草草，除了垂钓贴补家用，平日里他也热衷于摆弄这些植物，以此彰显自己的文化人身份。更重要的是，这无需花费太多。

刚回家的闫埠贵，听妻子提及了上午发生的事情，对李怀山的转变内心颇为惊讶。就在刚才，他才得知三大妈已经将老鼠肉处理干净，并将其炖得烂熟，加入面条和野菜熬成一锅带有淡淡肉香的粥。闫埠贵心中略感尴尬，虽然他并不排斥食用老鼠头，但作为文化人，这样的事情若被院子里的人知晓，总让他觉得有损风雅。他正琢磨着如何向邻居们解释此事时，却看见李怀山提着一只肥美的野鸡走进了院子。

“怀山，回来啦！”

“听说你今天身体好转了些，还是得多注意休息。”

“哎呀，这野鸡是从哪来的，看着可真够肥硕的！”

“你自己又不会做饭。”

“要不这样吧。”

“晚上就来我家吃晚饭吧。”

“这只鸡，让你三大妈帮你炖上。”

瞅见李怀山携带着野鸡归家，闫埠贵迅速打起了如意算盘。而李怀山心知肚明闫埠贵的心思，尽管因早上的事，他对闫家印象尚可，但此刻闫埠贵想要染指自己这只野鸡，显然是打错了主意。他们两家的关系还未到那份上，加之闻到闫家屋里飘出的那股淡淡的异味，李怀山立刻意识到闫家恐怕是用那只老鼠煮粥了，对此他是绝对没有胃口的。

李怀山挥挥手回应道：

“不用麻烦一起吃饭了。”

“闫老师您先忙，我回屋去了。”

此时，一个胖子从外面踱步进来，正是后院的刘海中。刘海中在红星轧钢厂担任七级工，堪称厂里的高级技工，月薪高达八十多块，在这个四合院中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相比而言，闫埠贵虽是个小学教员，月收入不过三十二元，即使精打细算，也只是在日常开销上节省一些，工资总量并未增加。然而即便如此，他仍能支撑起一家六口的生活。反观刘海中的工资几乎是他三倍之多，生活自然是滋润无比。

刘海中进院，李怀山仅扫了他一眼，并未主动搭讪。察觉到李怀山的态度，刘海中心中不禁一阵不悦。他自视甚高，身为轧钢厂的高级工，又是院里的二大爷，常以干部自居，认为李怀山见到自己理应主动打招呼。更让他在意的是，李怀山手中拿着什么？

“李怀山。”

“你手里那鸡是从哪儿搞来的？”

面对刘海中的询问，李怀山并未买账，而穿越前原身的经历，以及电视剧中的剧情让李怀山对刘海中并无好感。这家伙为了升官不择手段，足以看出其品性，因此李怀山对他并无好脸色。尤其想到自己生病卧床两天，竟无一人前来关心问候，穿越之后他便决定对院子里的人不会再抱有任何“乡亲邻里”的幻想。如今面对刘海中的质问，李怀山毫不客气地回应：

“我这鸡怎么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刘海中顿时语塞，原本他还想借机刷一下存在感，若李怀山能软言几句，他也就不再追究，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识趣。

第4章 物物交换亦可行

刘海中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李怀山。”

“你心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个大院集体？”

“你刚刚那是什么态度说话？”

“我是院里的二大爷。”

“我问你话，你就老实回答！”

李怀山哂笑道：

“二大爷，架子不小啊。”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你的职责是调解邻里纠纷，不是在这院子里耀武扬威。”

“少管闲事，狗咬耗子多管的！”

此言一出，刘海中气得脸色通红。就算是那个混世魔王般的傻柱，也没这般跟自己顶撞过。一旁的闫埠贵也被这场面惊到了，没想到今日李怀山竟如此勇猛，直接与刘海中正面交锋，言语间毫不留情。

李怀山则淡然处之，不过是邻居而已，给面子是情分，蹬鼻子上脸那就没人惯着你。眼见气氛愈发紧张，闫埠贵赶紧上前劝解。然而，刘海中与李怀山的对话声并未收敛，早已被院子里其他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都知道刘海中平时喜欢在院子里摆谱、耍官威，但由于其特殊身份，即便是被他说两句，多数人也只能忍气吞声。谁料到，一贯低调的李怀山今儿个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难道真是这两日病愈后，性情大变？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都听到李怀山顶撞刘海中的话语。看到李怀山手中拎着的野鸡，大家都按捺不住好奇，纷纷询问这野鸡的来历。毕竟都知道李怀山没工作，身上不可能有钱买得起这野鸡。

正当李怀山懒得搭理这些人的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这是李怀山打来的猎物。”

众人：！！！

李怀山：？？？

发声者正是刘海中的次子刘光天。在刘海中严厉的家庭教育下，刘光天与弟弟刘光福都养成了叛逆的性格。先前在西城门处认出并目睹李怀山拿出物品的一幕的正是刘光天。此刻，他将自己所见的一切公之于众，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

对于院子里的其他人来说，刘光天的话如同讲故事一般引人入胜——两只竹鼠和两只野兔卖了十五块钱，还换得小半袋东西，而且居然还留下一只野鸡自用？听罢，大家无不羡慕不已。

人群中，易忠海站了出来，作为院子里的大爷，同时也是公认的道德权威，他开口问道：

“怀山，到底怎么回事？”

“给大家说说清楚。”

“虽然光天是那么说的，但这野鸡是不是真的从西山猎来的，你得给大家讲明白。”

“可不能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毕竟，你也是咱们大院的一员。”

易忠海在剧中擅长运用道德绑架达成目的，一切言行看似为整个院子着想，实则是为自己养老铺路。他看似关心傻柱，实则只考虑自身利益。在听说李怀山的情况后，他决定亲自过问，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风波，同时不忘强调李怀山必须澄清事实，以免引起误会。

“大家这样询问，也是出于关心你嘛！”

瞧瞧！

这便是道德天尊的做派。

易忠海此举，迅速赢得了周围人群的赞同附和。

尽管大伙儿心底里关注的是李怀山如何得到那些宝贝，琢磨着自己是否也有机会捞上一票。

然而易忠海如此提问，

显然更具策略性。

李怀山满不在乎地回应：

“得了，别装模作样。”

“你们现在这般‘关心’，我之前卧病在床时，怎么没见你们来嘘寒问暖？”

“这些小算盘还是收起来吧。”

“我可是忙得很！”

李怀山洞察一切，

对于院中这位看似地位崇高的大爷，他并未给面子。

看到李怀山如此不客气，易忠海脸色微变。

但此刻，

他没有多言。

先前，他听闻李怀山反驳刘海中的话语，

明白这个小子已变得精明不少，不再是那个顺从听话的小子了。

这管事大爷的身份，

其实并无实际分量。

若对方给面子，那他自然是个受人尊敬的大爷；

若是对方不买账，那他也就什么都不是，毕竟管事大爷并不是执法者，无权真让人家做什么。

眼瞅着李怀山如此强硬，

易忠海也意识到，

若继续僵持下去，丢脸的只会是自己。

不过，虽然易忠海选择了沉默，但对李怀山手中野鸡垂涎欲滴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并未轻易放弃。

贾张氏就是其中之一，

她走上前去，对李怀山说道：

“怀山，

你看这只肥硕的鸡，你自己吃也浪费了。”

“淮茹如今身怀六甲啊！”

“咱们一个院子里住着。”

“最近医生都说淮茹身子缺营养呢。”

“刚刚听光天提过，你手里有些好东西，这只鸡不如就拿去给淮茹补补身子吧！”

李怀山：！！

果然是贾张氏！

这样的话语，

恐怕也只有贾张氏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而且毫不心虚的样子。

真是雁过拔毛的一把好手。

傻柱日后被这一家人坑得够呛，

李怀山心里有数。

此时，他注意到贾张氏身后站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

根据记忆，他知道此人正是贾东旭。

不可否认，贾东旭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只是身子骨显得虚弱，站在那里似乎随时会摇摇晃晃摔倒一般。

不过，李怀山清楚，

用不了多久，

这小子就要追随他父亲而去。

他甩了甩头，不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却发现贾张氏还挡在面前，见他未作回应，竟伸出手朝他的鸡抓去。

李怀山轻轻一闪，

并不动怒，

而是含笑看向贾东旭，开口问道：

“东旭，

听说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你的吗？”

此言一出，

在场不少人面色骤变，

特别是贾东旭，脸色瞬间涨红，

若非看在李怀山平时混不吝的份上，加上刚才他刚硬顶撞了自己的师傅和二大爷，

此刻早就要冲上前与李怀山理论一番。

但他还是强压怒火道：

“李怀山，你胡说什么！”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一旁，

秦淮茹也是一脸尴尬难堪，

李怀山刚才的话，无疑是在质疑她的贞洁，

这种话在这个年代，一旦传出去，那可是足以毁掉一个人名誉的大事。

正当秦淮茹想要找李怀山理论之际，

只听李怀山接着说：

“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东旭，刚才你妈开口闭口就说淮茹需要营养，还要我把鸡给她补身子。”

“我还以为……”

“淮茹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有什么瓜葛。”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还好不是我的，只是打算让我帮你养老婆。”

众人一听，

个个心态几乎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