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和王团结快被臭死了，天气炎热，让臭味得到充分的挥发，两人只能捂着鼻子往前走。

“好在你们来得早，你们要是再不来，我们都商量着把你们爹搬外面去了，大家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这人说话就是直接，你们莫怪，我们也是要生活的，一家老小，被臭的都不敢喘气了，你说你二哥坏良心不坏？”

这个热心人絮絮叨叨，全是抱怨，说话间，他把儿人带到王得权原来的分配的宿舍门前。

“呶，你们爹就在里面，你们赶紧想办法把人弄出去吧！”

王老五看到门缝都被破布塞严实了，事实证明，那并没有什么卵用，臭味还是跑了出来，充斥了整个楼道。

“爹！”

王团结大喊一声，一把把门推开冲了进去。

一股混杂着屎尿味的热浪扑面而来，王老五嗅觉灵敏的很，这味道差点儿把他掀翻在地。

没办法，王老五只能硬着头皮往里冲，他眼睛被熏得都睁不开了。

王团结发疯似地找王明山，他跟闻不到臭味一样。

“在你右前方的房间里！”

王老五提醒王团结，他听到那个房间里有人噗哒噗哒的呼吸声，像他记忆里家里厨屋里那台破风箱一样。

王团结一头钻了进去，王老五紧随而至。

眼前的场景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王明山躺在屎尿堆里，几日不见，他已经瘦得只剩骨头架子了，胸膛起起伏伏。

“爹！”

王团结不顾一切地扑向王明山，哭得像一个孩子，不，像一个二傻子。

看着王团结抱着王明山痛哭，王老五鼻子也有点儿酸，但是，他到底没有勇气像王团结那样抱着王明山哭。

“好了，别哭了，先把咱爹抱出去洗干净！”

王团结只顾着抱着王明山哭，啥也不知道了，王老五便提醒他把王明山抱出去洗洗。

现在，左邻右舍听到动静，全都出来了，他们被臭的这几天连门都不敢出。

“王得权家里终于来人了，再不来人，他们连他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别看王得权人模狗样的，办的事儿真是让人瞧不上，亲爹都这样了，他说走就走了，不管他亲爹地死活，良心被狗吃了吧！”

“这两兄弟也是的，就知道哭，还不赶紧把他们爹搬出去洗洗！”

······

左邻右舍们在楼道里抱怨，主要是骂王得权枉为人子。

王团结抱着王明山出来，王老五走在前面。

“大家让一让，别弄身上了！”

王老五在前面，提醒众人让路。

就这样，屎尿滴滴拉拉一路，两人把王明山带到一处楼下一处下水道口，准备在这里给王明山清洗身体。

“谁家有热水，借我们用一用，我给钱。”

人生地不熟的，王老五只好用钱开道。

“后生，一点儿热水给啥钱，我这就提热水去。”

一个老人家见兄弟两个丝毫没有嫌弃王明山的意思，觉得二人挺孝顺的，他就不要钱了。

“那就谢谢您了，大爷！”

王老五也不矫情，立刻向老人家道谢。

没一会儿，老人家就提了一水壶热水，还提了一个水桶，方便兄弟二人接水。

王老五再次感谢老人家，然后，他便调好温水，和王团结一起给王明山清洗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