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里的这一幕吸引来了不少人围观，有不少从供销社门口经过的人，听到供销社里面的动静，都围了过来，伸着脑袋往供销社里面看，还有人干脆进到供销社里面，他们都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报公安好了，把我和你们这几个男售货员全抓了，谁摸了你们的女售货员谁心里知道，反正我没摸，公安来了，我也是这句话，到时候，让公安查就是了！”

王老五言之凿凿，这种死无对证的事情，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摸，公安同志总不能屈打成招。

再说了，他恶补了一下这个年代的历史背景，听说耍流氓是要吃花生米的，所以，打死他都不能认。

他不是他手脚不老实，管不住自己的手。

那个大妈售货员上来就说他是小偷，这帮售货员不闻不问，大肚子主任不分青红皂白就报公安抓他，这帮售后员又助纣为虐，大肚子主任让他们抓他，这帮售货员就抓他，你说他们无辜吗？

他们不无辜，王老五觉得他这是替天行道。

所以，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上，干坏事也干的心安理得。

这是王老五总结的生活经验，人只要自己活的潇洒，其他的人和事就不要管那么多。

大肚子主任看了一眼嚣张至极的王老五，又看了一眼那个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的年轻男售货员，他想好了，等把这个闹事的家伙处理完，他马上把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赶走。

他本来还可以一口咬定王老五耍流氓，这下好了，王老五三两句话就扭转乾坤，把几个男售货员全拉下了水。

他以为这些土老帽都是未开化的，笨的很，没想到王老五这么聪明，他承认他小瞧了王老五。

“你以为你的小聪明能骗过公安同志，到了公安局，他们一万种方法让你开口。”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能不能吓到这个土老帽，但是，为了维护他主任的威严，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说了再说。

“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不可这样理解，你是说公安同志为了让我承认我摸了这几位女售货员，对我滥用私刑，把我屈打成招，或者编造一份假口供，摁着我的手逼我画押，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王老五说的有模有样，后世那么多警匪片，他对这些都清楚的很。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胡说八道！”

大肚子主任没想到王老五转守为攻，在自己的恐吓之下，没有害怕不说，还对他发起了攻击。

他没有把王老五耍流氓的罪名坐实，王老五反过来给他戴了一顶污蔑公安同志的高帽子，这还得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低估了王老五。

“我胡说八道？你的原话是，公安同志有一万种方法让我开口，你这意思不就是说公安同志有一万种办法折磨我，让我害怕，让我恐惧，把我屈打成招，正常人都会这么理解，广大人民群众都可以作证。”

王老五得理不饶人，对待这种国家蛀虫，他也没必要客气，这主任的肚子大的跟怀胎十月似的，说他没中饱私囊，王老五是不相信。

“俺可以作证，这小哥说的没错，你就是这样说的。”

“说安同志滥用私刑，你真是啥都敢说！”

“让俺看，这主任指不定有什么关系，能使唤公安，让公安同志听他的。”

“这小哥只是在供销社里转转，没买东西，他们的售货员就说人家是小偷，简直是狗眼看人低，血口喷人。”

······

总有正义的人民群众发声，到供销社买东西的或多或少都受到过售货员的冷眼，看过售货员的脸色，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怨气。

现在，有人站出来跟供销社这些人刚正面，他们也忍不住要说两句，别说他们落井下石，实在是怨气在心中憋了太久，每回到供销社买东西都带一肚子气回去，这一回他们要好好发泄发泄。

大肚子主任见人民群众都对他们发出了声讨，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事情越来越脱离他的控制了。

“我没有污蔑公安同志，我只是说公安同志有一万种方法让罪犯认罪伏法。”

面对七嘴八舌的人民群众，他百口莫辩。

这种情况他没遇到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售货员们见主任失去了主心骨，他们也慌了，他们挤到一起，生怕群情激愤的人民群众冲进来打他们一顿。

看着群情激奋的人民群众，又看看手足无措的大肚子主任，王老五感觉超爽，他觉得自己要是喊一句，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这些人敢冲进来打人。

“你只要让她给我道歉，我就让他们退去！”王老五悠哉悠哉地说道。

其实，众人的怒火很好平息，只要道歉就行了，只可惜这个无能的大肚子主任想不到而已。

大肚子主任眼睛阴晴不定，听这个土老帽的话，让自己手下的员工给对方道歉，表面上是自己的员工向对方道歉，可事实上，也是自己这个主任向对方低头认错。

可是，要是自己不按对方说的做，放任事情发展，事情闹大了，上头追究下来，自己这个主任首当其冲，第一个处理的就是自己这个主任。

“让我跟你这个土老帽道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中年女售货员的抵触情绪很大，大肚子主任还没有说让他道歉，他便已经情绪失控，让自己给一个啥也不是的土老帽道歉，这不可能，那样的话，她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大肚子主任也不想让她道歉，可是，他更不想失去这个主任的位置，事情越闹越大，自己这个主任的位置肯定保不住的。

两害相较取其轻，他只能选择先委屈一下自己手下的员工，等事情结束，自己在给她补偿就是了。

尽管他心中也十分不想这么做，可是面对这群情激愤的群众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个，小朱，你先道歉。”

“不，我不道歉！”

中年女售货员的反应很激烈，断然拒绝。

大肚子主任很失望，也很气愤，这个无脑的母猪就不能委屈一下，自己都选择了低头，你一个小小的售货员还硬气什么。

他气呼呼的来到中年女售货员跟前，附耳道：“你自己看看，你已经引起了公愤，你要是不道歉，事情越闹越大，对谁都不好，你先给他道歉，以后我会给你补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