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满同关月成亲也两年有余了，至今还没有孩子的原因，是刻意的不想要孩子？

“大夫，你刚说张满经常陪着关月来取药。

那也就是说，张满是完全知道关月一直在用药避子的事了？”

大夫理所应当的点头，说：“这……这药若是她夫君不同意，我也不敢随意就给关月开的。

对谁都是这样，不然，这不惹火上身么？”

“那两人有没有提起过，他们为什么不想要孩子？”

钱木枝追问道。

“倒是……说过。

他们头一回来我就问了，两个孩子年纪轻轻的，成亲也有了一段时间了，我说这，按常理来说，他们正是要孩子的好时候……

但是张满娘子说，现在两人爹娘都不在了，他们夫妇得攒攒钱，再考虑孩子的事儿。”

说到这儿，大夫又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张满休息的那间房，再回过头来，声音放的更轻了一些。

“其实孩子能花几个钱，怎么样都能长大。

但是张满真是个疼媳妇儿的，他跟我说，他不急着不想要孩子的原因，是因为觉得关月太瘦了，怕生孩子的时候会有危险。

其实啊……哪里就跟什么胖瘦有关呢？女人都要经过这一遭的。

所以我说，这孩子，就是心疼媳妇儿心疼到魔怔了！

再说，要说瘦，你看他都什么样子了？

自己之前这腿坏了，都没休息几天，就急急忙忙出去给赚钱养家！

唉，这男人啊，还是比女人要难的多！”

钱木枝听到后面有些不适感。

但是对于张满夫妻俩，看上去的确是关月要过的轻松一些。

钱木枝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试图忘掉那种不适感。

“刚才……你提到的张满腿坏了那一次，那次他也是在你这儿看的病吗？”

大夫闻言直接否认道：“没有，听说是在上工那，就近送的医馆。

要是在我这儿，就花不上那么多银子了，这都街里街坊的，手头紧的话，就先赊着也是一样的。

据说最后只在家里找到了几个铜板，唉！不过，大家一起凑钱的时候，我也拿了钱的！

后面张满回来了，再吃的药也都是从我这儿拿的。

我说先不要银子了，等之后他好一些再说，这孩子说什么都不肯！

岁数小的还是要存钱，家里怎么能就几个铜板呢？真是赚多少花多少……”

说着说着，老大夫开始无穷尽的碎碎念。

有些男的岁数一大就爱教训人。

“当时去他家翻银子，你也在场？”

老大夫正在说自己的人生经验的时候，钱木枝突然的打断，让人家险些呛住。

“呃……我没有……也不是没有，算在场吧！那天出诊，去的是田家，正好在张满家的隔壁。

所以策丫头和千蓉她们去找银子的时候，我也算看到了，但是没进张家的门儿，所以……也算是在场的吧！”

陈策和田千蓉去找银子？

钱木枝有些不解。

那样急的情况，还是涉及到翻银子这种敏感的事儿，就算是大家彼此之间再信任吧，那也不该让这么两个年纪轻的女孩子去的。

怎么说不也应该有更年长的在场，或者是人更多一点，日后才不会瓜田李下，起争执吗？

“大夫，既然你当时在田家，那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为什么是她们两个去张满家里拿银子的？”

大夫闻言认真的回忆了一番，想了想说：“策丫头那姑娘，本来就比较爱管闲事儿，当时他们好几个人在外面吱吱哇哇的，说是关月一个女人在家，大男人进去不体面，策丫头就自告奋勇去了。

至于千蓉……她开始是在屋子里跟我一样，听着外面的动静，后来说去看看。

也不知道怎么的，谁跟她说了什么，最后就是她们两个一起去的。

其实千蓉看起来是个不问到脑袋上，都不爱说话出声的性格，这一年尤甚。

也不知道那回是怎么了……

不过只要请她帮忙，她也一向都会帮的，可能是策丫头，那个……叫她一起去的。”

钱木枝点了点头，这么一解释似乎都合理了起来，可还是觉得……

“钱木枝？死了吗？”

钱木枝正兀自出神，谷绣顶着一张黑乎乎的脏脸，露了个脑袋在门口。

“你才死了。”

钱木枝无奈道，跟大夫点点头，抬脚走出去，把谷绣拉到一边。

“都处理完了？盆子里烧的是什么？”

钱木枝回头估计了一下距离，站这里说话，屋里的大夫应该听不到了。

老大夫嘴碎着呢，案子没落定，谷绣又是个瞎说八道的，要是传出去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可完蛋了。

谷绣看她小心翼翼的，有样学样，贴近她耳朵说：“里面有一张烧了一半的房契，踢门的时候被风吹落。还好我眼疾手快，及时灭了火，把它从火里给抢出来了。”

钱木枝听的认真，忽略了两个人距离过近的问题，只是余光一下子扫到从医馆钻出来，探头探脑的老大夫，这才推了推谷绣。

谷绣撇了撇嘴，不明所以，不是你要偷偷摸摸的么？

“还有什么？”

“别的也没什么了，有一个可能是凶器，一根很像簪子的东西。

再其他……基本烧成灰了，好像是布料，但实在是烧透了，带回衙门再好好看一看吧！”

之所以说是很像，是因为谷绣也不能完全确定，那小铁棍在下面被烧的严重，已经黢黑黢黑的了。

钱木枝点点头。

若是这时候在，张满烧的东西里找到一根铁簪子，那他畏罪自裁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怎么样？张满，救下来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

钱木枝闻言没好气儿道。

“京都衙门是这么个规矩吗？

遇到疑似证据和半死不活的嫌疑杀人犯，先救证据，不管人？”

谷绣两手叉腰，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别说那话。

这呢，是我个人的行事准则，别人可未必学的来，谁能像我这么知轻重。”

……

“不是，我夸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