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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冬气候

作者:莫桥 | 分类: | 字数:67.5万

第111章 负伤

书名:冷冬气候 作者:莫桥 字数:4150 更新时间:2024-11-07 07:47:30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已经看不清眼前的周亭到底是以何种眼神看着我。听闻周亭的声音,我委屈的哭声也渐渐忍住,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站在原地等着他向我走来。

恍惚中,我只听闻紫发男仍旧不甘示弱地继续对周亭挑衅着:“小子,想英雄救美是吧!老子今天就好好瞧瞧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上!”。

紫发男一声令下,原本围在我四周的人墙瞬间瓦解,开始纷纷向周亭涌去。周亭虽说在部队练过,可双拳终是难敌四手,不到一会儿,他前行的身体便被众人逼退回原地。我无能为力只能流着泪眼睁睁看着周亭与那一众年轻力壮的人搏斗。就在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肯先让一步时,我听见在周亭身后传来了孙琦的声音:“周亭!那不是唐棣吗?这是怎么了?你们还不快放开她!”。

孙琦像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柔弱的只能站在一旁指责大人为何抢夺他的糖果一般,指望能以理服人。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好现在放开她!我们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付清流倒显得比较理智,只见他从容不迫地与紫发男对峙道。

“报警?哼!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你当他们能多快赶来?还是说你们想看看到底是我快还是你们叫的人更快!哈哈哈!再说,我就当真做了什么你们又能怎么样?”紫发男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对于付清流的警告他全然不当一回事儿,依旧满口污言秽语!

“你不是说这个地方治安挺好的吗?怎么还有这种不要脸的混混?”沈菀在一旁扶着周亭不满地冲付清流抱怨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此时,半蹲在地不停地喘着气的周亭正恶狠狠地盯着紫发男问道。

“我?我也没想怎么样,就是看着这丫头长得水灵,让她陪我们几个兄弟玩玩儿而已。但是,我现在对她没兴趣了。不过,我倒挺喜欢你,是条汉子!不如,你跟着我,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紫发男站在我身旁,斜睨我一眼,随即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此刻嘴角已显出淤青的周亭,冲他说道。

“闭嘴!我不与恶人为伍!你最好现在放了他,不然我今晚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付出代价!”周亭在孙琦和沈菀的搀扶下勉强站起。

“敢在这个地方闹事,看来你背后的人势力不小哦?不过,你觉得能在这层楼玩儿的人,是不是你能捏的软柿子?三七地段内,我们付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你觉得你今天得罪了我,你背后的人要怎么收场?”付清流没有回答沈菀的话,而是在一旁沉思了许久后,忽然眼光一冷,走上前来盛气凌人地对紫发男发问道。

紫发男对付清流的话似是有了一丝芥蒂。他犹豫了片刻后,突然以一种故作强硬的语气嘲笑了付清流一句,随即转过头用他看着就令人觉得恶心的右手捏住我的下颌,将我的脸完全展示在他眼前,神情严峻地盯着我说:“怎么?小白脸儿想找人啊?看来今晚这丫头不一般啊!”。

“别碰她!”周亭见状,怒吼着就要冲上前来。

紫发男听闻周亭的怒吼声,适时放开抓住我的手,举在他身体两侧。随后冷笑一声冲着站在我对面的三人扬言道:“玩儿够了,走吧!我记住你了,最好别给我单独抓住你的机会,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知是否是付清流的话令紫发男心生畏惧,他最后附在我耳边小声的警告着我。随即就让寸头男松开了他一直禁锢着我的双手,并从衣服口袋里取出我的手机扔给我后,带着他一众小弟们吹着口哨儿得意洋洋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紫发男最后的威胁令我顿时心中恐惧倍生,我双腿发软,捏住手机的双手也不自觉开始颤抖起来。松开手机,我顿时在原地坐下。这样的警告,不知是否是在提醒我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人;担心余生自己将要在这个人的威胁之中度过,一时不愿面对今晚事实的我,突然止不住颤抖着埋头抱膝大哭起来。

须臾之间,我只感觉有一双手环在我身后将我抱在怀中。在我头顶有一个声音正轻柔地传来:“别怕,我在。别怕,我会保护你。”。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和周亭以及他的朋友们来到了市中心医院的急诊室内。我坐在一旁发呆似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周亭坐在治疗室内,一名护士正为他受伤的嘴角擦拭着棕褐色的药液。孙琦则在一旁指责周亭道:“你疯啦!你是军人,在部队外打架斗殴是要被记过的!你明天顶着这张脸回去,你的前程还要不要了?”。

周亭不理会孙琦的指责,只是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模样。

为周亭清理好伤口,当我们正要离开医院时,急诊大门外突然走进来两个人。一名男士和一名女士。男士一见付清流便笑脸相迎,并不停地道歉。付清流则摆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姿态与那男士招呼。见我们并不是难缠之人,那男士才又看了我和周亭一眼,娓娓向我们道来:“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些人是锦权手底下的人。之前他们闹过一场,好不容易我才摆平了,锦权说不会再让他们进来。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他们突然跑来喝酒,我怕他们闹事儿就给他们安排到后场去了,哪知这妹妹突然从后场出去,和他们撞了个正着”。

“许老板!你这意思倒是我们的不是了?是我们不该出现在你后场是不是?”孙琦听了,还未等那位许老板说完,顿时心生不满回怼他道。

“不是不是,您误会了!那些人我会处理,这样的事一定不会再发生了。你们的车我已经叫人开下来,这会儿就停在外面。我看这位小兄弟伤的不轻,要不我找人送你们回去吧!”。那位被称作许老板的人,突然面色一沉叹出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随即又看向周亭一眼,压低姿态与我们说道。

“不用了,你送他们回去吧!我们自己回家。”周亭左侧嘴角被拳头打裂,此刻已经结了痂。他的左侧脸颊有淤青,右肩及双侧手肘处也轻微浮肿,医生给他照了片显示没有骨折或骨裂,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周亭的话中带有怒气,令在场的人谁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孙琦有些胆怯地小声呼唤着周亭的名字,然而周亭对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从许老板手中拿过自己的车钥匙,便牵着我的手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周亭将我送回了家,他担心我今晚受到惊吓,不放心让我一个人住,便留了下来。我无心打理他的处境,回到家后,便不管不顾地冲进浴室,想洗去身上沾染着的从那些人身上遗留下来的气味。在浴室里冲洗了好久好久,清醒过来后,我才发现自己没有拿取换洗衣物。不知道周亭有没有离开,我只好裹挟着浴巾一步一探地从浴室出来。

当我经过拐角处发现周亭正坐在客厅里拿着从医院带回来的跌打损伤药兀自涂着,我只好轻咳一声,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你能不能先闭会儿眼睛?”。

周亭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只是轻声回了句:“嗯,你走吧。”。

我没有去验证他是否真的有闭上眼睛,只要他回了我就相信。于是,我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卧室。当我换好衣服打开卧室门出来时,周亭正坐在沙发上认真地对患处揉搓着。我见他手法娴熟,似乎对于这样的事屡见不鲜,就在他脚边毛毯上坐下小心翼翼地向他问道:“你不害怕吗?他们那么多人。”。

周亭原本一直埋头擦药,突然抬起头看向我,眼中流过一股暖流,他温柔地对我说道:“只要你别怕就行。我不怕。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带你去那种地方了。以后吃饭我们就在市里人多的地方吃,实在不行我做给你吃。我的厨艺可是很好的,以前犯了错被分到炊事班的时候跟班长学了很多。”。

“我不怕。见到你我就不怕了。”我也不想让他以为我是个弱小的人,便用强硬的语气回道。

“好,知道我们妹妹胆子大!”周亭听了我的话,原本还有一丝担忧的眼神瞬间全都被抹了去。只见他伸出左手在我头顶上轻轻一抚,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语气宠溺地冲我说道。

“你还没洗手......”见状,我将脑袋稍微往后一靠,皱着眉提醒他道。

“我这只手没碰!我只是拿了下瓶子!”周亭忽然语气无奈地高声解释道。

就在这时,我的眼神突然瞥到放在一旁的零食袋。或许是褪去紧张感的缘故,我竟然感到一丝饥饿感袭来,我坐在毛毯上试探性地问了周亭一句:“你吃东西吗?我可以喝酒吗?”。

周亭头也没抬,一丝犹豫也没有就回道:“嗯。”。

他并没有问我为什么要喝酒,也没有阻止我想要喝酒的欲望。或许是知道我今夜掩饰的恐惧,只有在酒精的麻痹后,才能安然入眠,但我也无从去想;反正,他一向如此纵容我。

拿过零食,打开电视,我从柜子里拿出两瓶红酒放在茶几上。一开始,周亭还有诧异,并有些懊恼地让我放一瓶回去,见我始终摇头,他只好先开一瓶。我想让他陪我喝,但介于他的禁酒令,以及方才为我打架的事,我也不好再开口。

那一晚,我似乎跟周亭说了很多话,但我一句也记不起来了。我醒来时,自己躺在卧室里,而屋内周亭身影已经消失了。我想起他说今晚七点的车,可今天是大年三十,怎么也要陪我吃一顿午饭吧!我搜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周亭有遗留的小纸条之类,正失落于大年三十竟然还是只剩自己一个人度过时,大门传来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我站在原地静待那声音的截止,门开了,周亭大包小包地提着一堆东西从门外走来!

他见我一言不发站在原地望着他,就问我道:“你站在那儿看着我干什么?来帮我拿东西。今天大年三十,我给你露一手!”。

听闻他并没有离开,我并不是一个人过年,我瞬间欣喜地冲过去接下他手中部分袋子,转身走到厨房。忽然间,我突然想起今早和母亲的约定,立即冲回卧室拿起手机查看。此时是早晨九点,那条短信虽未说明具体时间,但约莫着我已经迟到了。我赶紧随意整理一番,拿起背包穿上袜子来到玄关柜前,一边换鞋一边高声冲周亭喊道:“你先做,我出去一下!午饭前我一定回来!”。

来不及细听周亭的话语,我便关上门朝小区外奔去。来到路边,我打了辆车,就匆忙朝着盛清酒店而去。来到前台后,我气喘吁吁地向服务员咨询有没有一位“管月”女士。服务员充满警惕地问道我有何事,我只好告知她是与人有约,服务员这才低头在电脑里查阅。片刻后,她才拨通那位以“管月”名字登记的女士的房间电话;她和电话里的人沟通了一会儿,才告知我在偏厅等候即可。

见母亲不愿让我踏进她的住处,我心中突然溢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忧伤。来到偏厅,等候近乎半个钟头,四处张望的我这时才看见一位身着灰色大衣,裹着白色围巾,右手挎一个黑色背包,烫着一头波浪长卷发,面戴黑色墨镜的优雅女士缓缓朝我走来。她的身型与母亲极为相似,可这样的穿着打扮早已不是我记忆中那位朴素大方的母亲。

女士来到我面前后,优雅地取下墨镜,并坐在我对面。看着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以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口中的“妈妈”俩字却怎么也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