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都有些无语了，哪里有把自己比做牛的？

就算是牛，那我是朵花呀，怎么就成了草了？

只是向来直爽的苏小小在心中有事后，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北冥寒，自己瞒着他事了。

也觉得自己的身份可能会给他们俩的关系带来一些阻挡，所以，坐下来吃饭也吃不香了。

看着苏小小这样吃饭，北冥寒也是有点儿心疼啊。给苏小小夹了她最喜欢的排骨：

“小小，来，尝尝福婶做的这个排骨。”

苏小小嗯了一声，夹起来就往嘴里送，平时吃着很香的东西，现在吃着都没感觉一样。

北冥寒皱起了眉头，平时吃饭，都是小小叽叽喳喳跟他说家里发生的事的时候，什么福婶杀鱼被鱼溅了一身水呀这些都说。

而北冥寒还有有点放不开的，食不言，这是他从小就被这样教养和遵守的东西，在小小这里没用。

她说如果是一大家人，只有吃饭时才是聚拢在一起。

那就只有这个时候才是最好的交流的时候。

当然，现在他们这个家，只有北冥寒一个主子和苏小小这半个主子。

今天苏小小不说话了，北冥寒就只有打破自己的习惯，主动的说话。

一边说话，还要一边投喂他的小姑娘。

“今天你没看到，所有的百姓都跪在那广场上。山呼万岁。”

“皇上今天吓出了一身冷汗的。他怕那些朝臣在宫里造反呢。”

“林大人今天很得意，真的，我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他在行礼的时候微微的翘起了嘴角。因为他今天的审判大快人心。”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的观察着苏小小的表情的变化。

苏小小听着听着也想到了今天的那个场面上去了。毕竟这是一件大事。

皇帝以为这事是北冥寒的主意，但其实是苏小小给北冥寒说的：

“想要杀那些人的威风，就是当着所有的百姓让他们颜面扫地，然后所有的百姓就会对新皇有认同感。”

虽说这种公开审判的事没有做过，但北冥寒仔细想过了，有御林军镇守，没有问题。只要皇上把那些大人牵扯在宫里，这样突然搞，他们没办法。

没想到今天的效果这么的成功。当给小小记一功。

苏小小顿了一下抬头说道：

“那苏相没找皇帝的麻烦？”

听她主动提到苏相，也知道她其实是想打听一下苏家的反应：

“苏相只有早上知道今天要公审后有点惊讶，后来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一直很平静，但我感觉，他老了，有些失意的那种，对自己的儿子似乎并不在意或是说早就放弃的那种。”

“后来在斩头前，他还是来看过他儿子，也不知道他儿子最后说了句什么，苏相很激动的想要再问，但被激动的百姓给打断了。然后就被斩了。苏相就被扶着回苏家去了。”

“不过他夫人带着人来闹过，但被御林军给扣到了宫里去。现在应该也放回去了吧。”

苏小小眼睛闪了一下，苏相没有闹？

有人投喂着，吃起东西来会不知不觉的吃饱了。何况自己还真的没用心思在吃上。

苏小小吃饱了，北冥寒牵着她往书房走。一路上小声说道：

“苏相老了。”

苏小小没说话。

两人回到书房后，北冥寒拿出苏小小之前整理出来的数学算术教导简易教材来，然后说道：

“我再看看这个，小小，你就坐在这里陪着我吧。”

苏小小嗯了一声，突然出声问道：

“相爷，苏相是坏人吗？”

坏人？

这个词让北冥寒想要笑。

好久，他都没有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人了。

这世上，哪有好人坏人之分，也就是在小孩子或是说像小小这种单纯把人分成好与坏的人才会在眼里有坏人之分。

官场中的人更是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利益的取舍不同，只有站队的不同。

坏人？

对苏相，对闵尚书，对今天被斩了的苏承祖来说，自己何尝不是？

不过，北冥寒也是懂苏小小为什么这么问，但北冥寒不了解当年他们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的。但小小之前说苏相抛妻杀子的话，按小小的标准来说，这就是坏人了。

但似乎小小好像对苏相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所以一时不好定义，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北冥寒笑着说道：

“苏相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他是有本事的，而且他确实撑住了朝堂。只不过，各自都有一些私心。小小，可能你不懂，对皇帝来说，整个朝廷里都没有坏人，他要有一大半的向着自己的人，再要一部分不怎么向着自己，但自己能掌握的那些人。”

苏小小：[呵，不就是平衡术么？我虽不玩小心机，但不是不懂啊，得亏我学过几千年的历史。哪一个皇帝把平衡术玩得高明，哪一个皇帝就能推出一个盛世！]

北冥寒眉毛一挑：……这丫头居然懂平衡术？但是，学过几千年历史是什么意思？她是精怪？活了几千年？还是说学的历史有几千年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丫头是个心里有明镜的人，她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北冥寒假装没听到她的心声继续说道：

“这就是帝王管理的平衡术。但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能容忍一家独大的事。”

苏小小点点头，这个是明白的，一家独大，平衡术就失衡了。

北冥寒又道：

“之前你也听林夫人说过，我也告诉过你一些，在几十年前的皇朝里，是有三个大世家，一个是林夫人家的谢家，一个是北冥家，还有一个是王家。”

北冥寒知道丫头的秘密，丫头不肯说出来，那自己就只有先说自己的秘密了。

北冥寒轻咳嗽一声后又小声的说道：

“我跟你说过，他们都在猜我是不是北冥家的后人，特别是王家的人，还在派人到处查我的底。小小，你不是别人，所以你听好了，我，北冥寒，就是那个北冥世家的唯一还活着的后人。”

苏小小一怔。

猜她也是这样猜的，毕竟，这个姓这么少，而且北冥寒的这动作，就是冲着苏家或是说王家去的。

苏小小私下也猜过的，但亲耳听到北冥寒说给她听，她还是很惊讶。

这种秘密是可以随便就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