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所说大雍的未来是真的。

他怕是真要把她往神仙那个方向猜了。

“王爷，蛮人过来了。”

于建峰焦急道，许多蛮人拿同伴的身体当肉盾，已经骑马冲到了城门。

顾砚安脸色毫无波澜。

手举起来做了个手势。

旁边几个拿着箩筐的人立马点燃箩筐里的东西，然后把东西递给弩箭手，弩箭手把东西往箭矢上一戳，然后射了出去。

瞬间，一道道白烟从城楼飞速而下。

落到地上，迅速弥漫开来。

蛮人们被熏的眼睛都睁不开，马儿也在这呛人的味道中发狂。

“咳咳咳，这是什么？”

“不知道，好呛人，视野看不见。”

“啊！”

烟雾中他们更分不清箭矢的方向，要么被呛的跌落地上命丧马蹄，要么被穿梭进烟雾的箭矢夺去性命。

木京墨站在远处观战。

心说烟饼加弩箭真是守城的大杀器。

烟饼扰乱敌人视线，箭矢往那团白烟里一放，那还不是嘎嘎乱杀。

说来利用烟饼退军这事儿还是顾砚安提起的。

真是个当将军的料，看了场白蛇传，别的没记住，倒是把她这烟饼惦记上了。

不过这批烟饼她特意保留了呛人的原滋原味，应该够这群蛮人喝一壶的了。

西蛮将领也被前方的白烟遮住了视野，看不清前方的战况。

他脸色铁青。

本来东夷退兵，他是想用这场胜利来鼓舞士气的，没想到反而被大雍人反将一军。

“将军，不然咱们先退兵吧？”

有手下提议。

西蛮将领面色一怒，反手一刀就砍下了手下的头颅。

“都给我冲，区区弓箭和烟雾，怎能抵挡我西蛮的好儿郎。”

“忘了我们还在家中受苦的家人了吗？”

“若不能打败大雍，等待我们的就是饿死，渴死，你们想死吗？”

“不想！”

西蛮人的士气再次振作起来，有人冲破的烟雾，开始朝着城门冲去。

战事陷入了焦灼。

青州城门打开，林安，苏肃，各领着一支千人的军队出去迎战。

“击退蛮人，守护青州！”

“战！战！战！”

震天的呐喊响彻整个天空。

兵戈交接的火花，两兵对阵的较量，鲜血喷溅，残肢满地，黄色的土地渐渐被染成一片鲜红。

顾砚安和于建峰在城楼上指挥。

陆衡看着下面陷入苦战的士兵，拳头紧握，突然单膝下跪 ，请战出城迎战。

“王爷，让属下去取那西蛮将领的头颅，告慰我青州无数死去士兵的亡灵。”

顾砚安眸子微紧，想到木京墨所说陆衡的结局，心里闪过纠结。

“请王爷下令！”

陆衡语气坚定。

顾砚安吐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总不能因为忌惮未来，便对当下畏手畏脚，陆衡的实力他清楚，他不会输的。

陆衡得到准许，立马下去换上盔甲，骑着一匹枣红马奔驰出城，一杆长枪势如破竹，在战场上犹如最锋利的刀，破开了西蛮人的层层围堵，直冲后方的西蛮将领而去。

“陆衡枪法也这么厉害啊。”

木京墨不知何时走到了城门上。

顾砚安一惊，立马想让她下去，旁边的于建峰已经接话。

“岂止啊，陆侍卫除了刀枪箭术，鞭子，长戟，甚至千斤锤也使得不错，可谓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了。”

木京墨立马调侃的看顾砚安：“给你当侍卫，条件这么高啊？”

顾砚安见已经错过了让她下去的好时机，也不好再扫兴，回答。

“陆衡天赋高，是那一批侍卫里武艺最好的。”

于建峰：“陆侍卫也是个当兵的好苗子，之前我与他帐中讨论战术，他也说的头头是道。”

他揣摩着顾砚安的神色，谨慎道：“王爷是否有意培养陆侍卫从军？若是有意，不如将他留在青州，属下一定倾囊相授。”

于建峰也在青州当了十几年的将军了，训过不少新兵，对陆衡这种一看就能成才的，那是巴不得对方留军营，为大雍效力。

顾砚安没说话。

在木京墨跟他说大雍的未来前，他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但现在嘛！

他不确定还要不要陆衡走从军这路子。

于建峰以为自己唐突了，想想也是，跟在摄政王身边当侍卫，可比在青州当个小兵有前程的多。

“王爷恕罪，属下——”

他找补的话还没说完，顾砚安就阻止了他。

“等陆衡回来自己决定吧！”

他望着一路风驰电掣，已经深入敌营的陆衡。

暗羽和陆衡，两人说是他的侍卫，其实更像是他的朋友，对于年纪小的陆衡，他更是当弟弟看待。

虽然他不想陆衡英年早逝，但他也不会用任何为他好的理由，帮他做选择。

忽然一支箭矢朝着城楼飞来。

木京墨神色一变，立马要拉开顾砚安，对方却快她一步，拉着她躲开了箭矢，并将她推到了举着盾牌的士兵身后。

“就在这，别出来。”

随后让人拿来弓箭，搭弓，射箭，数箭齐发，成功命中三个敌军。

再次取箭，再次射出。

又是三个敌人倒地。

于建峰看的咂舌，挖槽，原来王爷的箭法这么高超吗？

木京墨看着一席玄色猎猎，目光如炬的顾砚安。

对方此时褪去了满身的病气，仿佛城墙上运筹帷幄的将军，英姿勃发的模样，让人眼前一亮。

好吧，弩箭虽然省力还易于瞄准，但耍帅这方面，确实弓箭赏心悦目一些。

她欣赏了一下别开生面的摄政王大人，然后移开了目光，转而悄摸把自己刚搬上来的竹筐拖过来。

脱离护盾的保护。

点燃自己用的无比趁手的燃烧瓶。

“东夷都送了份头孢大礼，没道理厚此薄彼，忘了西蛮啊。”

“酒精瓶大礼包，请笑纳！”

于是当西蛮士兵们好不容易躲过漫天箭矢，打赢了大雍士兵，正准备冲向城门时，就见天降火球落在脚边，没等他们看清那是什么。

轰的一声。

火花四溅，玻璃渣子乱飞，周边无数人都变成了火人。

“啊啊啊啊。”

“火球，天降火球。”

“是天神的责罚，我不打了，我要回去！”

人总是惧怕未知的，本来就被打的哇哇叫，斗气丧失，如今这火球一出，更是成了压死众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西蛮士兵丢盔卸甲，一大片一大片从前线退了回去。

西蛮将领看到这怒不可遏。

举起刀就要杀几个没志气的杀鸡儆猴，却见旁边一杆长枪刺过来，他慌忙躲避，却还是被挑掉了头盔。

陆衡骑在马背上，手持红缨长枪，露出两颗小虎牙嗮笑道。

“让他们跑吧，这人高马大的，被大雍俘虏了，得浪费多少粮啊。”

西蛮将领脸色铁青，轻蔑的看着陆衡稚嫩的面庞，举起两米长刀气势骇人冲向陆衡。

“想抓我西蛮士兵当俘虏，本将军先杀了你这黄口小儿祭旗。”

两人瞬间打斗在一起，令西蛮将领没想到的是，陆衡看起来年纪不大，却能抗住他的长刀，且招式诡谲，骑术也非常好。

他收起了怠慢的心思，开始认真应付。

陆衡却不屑一笑，“你这样的，你陆爷爷一口气能打十个。”

随后直接飞起来站在马鞍上，气势凛凛，枪法刺挑抡，狠辣又精妙，打的西蛮将领节节败退。

就在陆衡打的越来越快，以为西蛮将领的头颅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时。

忽然一支箭矢从西蛮将领身后飞出，正中对方头颅。

西蛮将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死不瞑目从马上掉落下去。

陆衡：“？？？”

他转头看向城墙，发出辛辛苦苦种树，最后被别人摘了果子的悲愤。

“谁，谁抢了我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