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谓侠一脸阴翳的坐在那里，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有些拒人千里的味道。他听到身后的动静，看向那人，沉声道：“都跟他说了？”

来人是刚给傅如晦传话的中年男子，他点头道：“都说了。”

“他什么反应？”

“他说，知道了。并没有生气。”

林谓侠点了点头：“黄磋磨的成绩呢？”

“丙。”

“丙？”

林谓侠眼睛微微眯起，“居然是丙？”

“好一个江河，当真有两把刷子？”

他看了眼中年男子，“怎么让雪儿无意中知道这个消息，不用我多说吧。”

“知道。”

“去吧。”

……

临近夜晚，正昏迷着的黄磋磨猛然睁开双眼。他弹身坐起，发现自己正泡着药浴，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住处。

是江河？

说曹操曹操到，傅如晦端着一碗黑乎乎，隔着几米远就闻到了苦味的药汤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黄磋磨有些凝重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黄磋磨确定自己已经回到住处后，这才换上了笑脸：“没什么，做了个梦。”

“能让磋磨大哥这么严肃……应该不是什么好梦。”

傅如晦笑道，并将手中的药汤递了过去，“这是我熬的药汤，你趁热喝了吧。不然，药力就要流失很多了。”

“是吗？”

黄磋磨立刻一饮而尽。

傅如晦看出黄磋磨心里有事，他笑道，“先恭喜磋磨大哥，你的成绩是丙。”

“而且，你已经是四阶修士了。”

听到自己的成绩，黄磋磨面色一喜：“真的？”

“当然。”

“不过，你突破四阶的方式太过于粗糙，给身体留下了一些暗伤。驱除杂质需要缓一缓了，但在你下一项小考前完成，应该是没问题。”

傅如晦给黄磋磨留下几枚气血丹放在一旁，“我去炼丹师公会炼丹了，磋磨大哥，你从今天开始就以冥想替代睡觉吧。桌子上有一本我手抄的清心咒，你就冥想这个。”

黄磋磨点了点头，他深深的看了傅如晦一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重重的道，“谢谢你，江河小兄弟。”

“磋磨大哥，客气了。”

傅如晦笑着摆摆手，离开了此地。

黄磋磨躺在木桶中出神的看着天花板，他昏迷的时候确实做了个噩梦，梦里自己什么也无法改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部族被一场大火焚烧殆尽。

但还好，那只是梦。

……

一连过去了五天，在傅如晦的帮助下，黄磋磨体内的杂质已经被驱除了绝大部分，身体的经脉也得到了拓宽，不论是厚度，宽度还是韧性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同时，因为冥想的缘故，黄磋磨则感觉自己的内心相比于之前更为平和，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也得到了提高。

“傅如晦！”

消失了几天的辛夷终于出现，听到声音的傅如晦回过头，“怎么了？”

辛夷跳到石桌上坐下，表情有些严肃：“我这几天一直在城内闲逛，打听消息。但我觉得，我们在信息获取这一块还是太薄弱了。”

傅如晦点点头，他深知信息的重要性，但对于怎么做却不太清楚：“你已经有办法了？”

辛夷沉声问道：“你听说过地下黑市吗？”

“……听说过一点，但不了解。”

“地下黑市是一个横跨黑白两道的组织……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在这里流通的最快。我打听到，地下黑市有一个黑堂，掌管着杀榜。杀榜，就是悬赏榜。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黑榜，榜单上面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

“黑堂相对来说，比较松散。因为它有很多挂名杀手。对于挂名杀手，管理的也不是很严格。我们可以依靠这个身份，来混迹于地下黑市。而且，你不是炼丹师吗，去炼制一些稀缺丹药在地下黑市售卖，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傅如晦点头道：“你指的不仅仅是灵石吧？”

辛夷道：“灵石是价值的最常见的体现。但是等价交换里面的价值，还可以是信息，功法，宝藏，甚至是高阶修士的一个承诺。”

傅如晦恍然：“原来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吗？”

“对！今天去第二大考第二小项开始的第一天，很多人都会去观摩。我们这个时候去。不会太晚引人注目。”

半个时辰后。

傅如晦取出一张事先准备的面具，并换了身黑色的衣服。等到已经远离住处之后，才将面具戴在脸上。

地下黑市的入口并不隐蔽，反而十分显眼，就在广灵圣城中心的一处高楼之中。

当然，这座唤为惊云楼的高楼，也是地下黑市的产业。

戴着面具的傅如晦在这里并不奇怪，因为这里的人大多数都遮遮掩掩，不以本来面目示人。他们散发出来的气场也有些冷漠，让人不敢接近。

“去哪？”

傅如晦站在入口处询问辛夷。

“去人少的地方。”

“嗯。”

辛夷前世就是世人眼中的大恶人，地下黑市这地方听着就不像好名儿。人越少，麻烦事儿也越少。

傅如晦往少人的方向行走，路的末端立着一块巨大的牌子，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去，两个猩红的字眼迎面扑来：杀榜。

下面是榜单上的人名，排名第一的人名叫离，报酬是一枚价值连城的九阶圣丹。

“接活儿吗？”

杀榜后面的黑暗中穿出一道干哑的声音，听着似乎是个老妪。傅如晦摇了摇头：“我要做挂名杀手。”

老妪闻言发出难听的笑声：“挂名杀手？”

“唰”的一下，一个矮小的老妪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几乎只是一瞬就冲到了傅如晦身前，滞留在和傅如晦齐高的位置仔细的看着他。

老妪长吸一口气：“好年轻的味道，好充沛的气血之力……”

“你是谁？”

她盯着傅如晦，眼神犀利，仿佛一柄生锈却依旧锋利的匕首，但随即就哈哈大笑，和刚刚判若两人：“来了黑市谁管你是谁，你不重要，我也不重要……”

一直到她笑累了，才看向傅如晦：“接杀榜，还是黑榜？”

辛夷在一旁解释道：“挂名杀手的唯一考验，就是杀一名杀榜，或者黑榜上面的人。”

傅如晦听到这句话，毫不犹豫的道：“那就，黑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