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玩家再就业
作者:瓷的兔子 | 分类: | 字数:3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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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仙门最高座4【逢春】
《神女录》的立意和内核是神爱世人。
在这个故事里,心怀天下的神女为了拯救世界,用尽一切力量回到过去,用无私的爱感化了尚是凡人的魔王,成功阻止魔王的黑化并拯救了苍生。
这部作品向世人展现了爱的力量、回头是岸的真理、求道所需的执着。
真是一部完美的作品。
——如果,忽略身居高位、享受众民朝拜的神女脚下那累累的白骨与鲜血的话。
世界的等级不会骗人,而这个世界,只是个D级世界。
世界线的合理程度、角色的真实立体与否、世界运行积攒下的能量等等,都是评定世界等级的影响因素。
如果《神女录》真如创作者所认为得那样完美,神女真的拯救了苍生,那么——为什么世界等级只达到D级?
苍生有怨。
将军府内,姹紫嫣红花开遍。
十五岁的越凌风靠在床边,眉眼间氤氲着如雨似雾的忧愁,素白的小脸像一捧雪,脆弱得仿佛随时会化掉。
白朕抱着3453坐在小窗外的树上,透过半开的窗望着六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神情里带着某种悲悯和怜惜。
“修复天道,让这个世界成功晋级”
这是主系统发布的任务。
“前女主”
这是3453对越凌风的称呼。
天道与小世界一同诞生,此界未经外力入侵与破坏,怎会需要修复?
气运之子是故事最初就定下的,ta承载了世界的意志与气运,怎可被随意修改?
就算,就算创作者不再爱ta,想要换一个气运之子,那么为什么,要将ta打为反派呢?
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树叶投下的影与穿透缝隙落下的光同时打在白朕脸上,光影交错,她闭着眼,神色端庄圣洁。
耳畔是猎猎的风声,她仿佛乘着风在世间穿梭。
掠过树梢花木,听到万物生长的声音;走兽在地奔跑,飞禽翱翔天际,万类霜天竞自由。
然而在隐秘的角落里,未知的存在窃窃私语,空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邪异的气息,于是腐朽的毒蛇缠上了盎然的春。
“啪!”
鞭子凌厉的破空声打破了安宁。
“越凌风!你给我滚出来!”
越芷沅蛮横地闯入一鞭子抽在院内的一个侍女身上,侍女吃痛,却也只能隐忍着躲开,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京中谁人不知越家三小姐性情暴烈手段狠辣,又甚得将军府众人宠爱纵容。
别说婢女,即使是官家小姐,她越芷沅不也是想打谁就打谁吗?
反正她出身高贵,父亲是大名鼎鼎的越将军,祖母又是大长公主, 当今圣上的姑姑,自是集千娇万宠于一身。
与之交好的婢女见好友被打,悄悄上前关心对方。
鲜血自伤处渗出,被抽的地方火辣辣得疼。
被打的婢女强忍着痛楚与眼泪,对好友挤出一个安慰的笑。
越芷沅闯进屋内,所到之处的陈设都被破坏了一遍。
四周的婢女将头低得不能再低,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三小姐越芷沅讨厌大小姐越凌风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像今日这般强闯泠月阁找大小姐出气都是家常便饭,她们又何尝不觉得荒谬与不公呢?
只是她们到底只是婢女,人微言轻,就算心中为大小姐鸣不平又能如何?她们自己都可怜着呢。
也只能祈祷主子间的事不要牵扯到自己罢了。
越芷沅身着华服,满头的金钗翡翠,贵气逼人。
少女眼里满是厌恶,语气自得:“越凌风,落水的滋味怎么样啊?”
望着床榻上的少女憔悴的模样,越芷沅满脸骄横:“外面的人不都说你是心善的菩萨观音吗?怎么,如今,救不了自己?”
毫无预兆地,鞭子破空的声音响起。越芷沅一鞭子抽碎了一旁的白瓷瓶。
越凌风和身旁的婢女侍书都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侍书下意识地上前想要护住越凌风。
看着地上碎裂的白瓷瓶和越凌风受到惊吓的模样,越芷沅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嚣张地笑着,眼神像在看蝼蚁,看世间最卑微的尘土。
“心善?菩萨?”
“你不过是会装罢了。虚伪。在我面前,你也不过是过江难保自身的泥菩萨罢了。”
说罢,她上前掐住了越凌风的下巴,眼里尽是冷意。
“这些都不过是你勾引三殿下的手段而已!”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离三殿下远点,你不配当他未来的王妃!”
望着对方那张芙蓉泣露般楚楚可怜的脸,越芷沅心中的妒火烧得更旺了。
“那日诗会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啊,越凌风,大才女。怎么样,是不是又引得不少男人对你另眼相看、觉得你和我们这些庸脂俗粉不一样,嗯?”
言毕,她狠狠地甩开越凌风。
“可惜,现在也不过是只落汤鸡啊。”她拍拍手,脸上的表情十分快意。
越芷沅掐住她下巴的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很疼。
第81章 仙门最高座4【逢春】
蓦然被甩开的越凌风咳嗽不止,心里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
上次的诗会上,她夺得了魁首。那一刻她就知道越芷沅会来找她麻烦。
果不其然,越芷沅先是推她落水,现在又闯入她的泠月阁。
可是那又怎样呢?
越芷沅讨厌她不是一天两天了,找她麻烦折辱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越芷沅心情不好,她就会是那个出气的对象,难道她不是诗会魁首就能避免这一切发生吗?
相反,她夺魁首,进一步巩固自己的美名,也塑造一个更贴近三皇子心中关于妻子的标准的形象,再凭借着三皇子对她的情分,早日嫁给他,为自己博一个前程、逃出将军府,这才是最重要的。
内心有诸多思绪,面上越凌风却还是维持着柔弱憔悴的形象,开口道:
“三妹妹误会我了。我虽愚笨,却也是将军府的小姐,懂得礼义廉耻,断不会有那样的心思。”
越芷沅的目光落在她那张芙蓉面上,心下烦躁不已,嫉妒与恨意交织,觉得苍天不公。
凭什么呢?同为越家的女儿,越凌风生得如此貌美,她却平平无奇。
若是她有这样的美貌,又何愁三殿下不喜欢自己,而是被越凌风这个狐媚子勾走?
又是一鞭子抽在一旁的陈设上,望着越凌风瑟缩的动作和苍白的脸庞,越芷沅心下又觉得舒畅。
生得再美又如何?左不过一个卑贱的庶女,与她是不能比的。
越芷沅昂着头高傲地道:“哼,谅你也不敢跟我抢三殿下。”
“你一个姨娘所生的卑贱庶女,就该识趣地离三殿下那样高贵的人远点儿。”
“唯有我,才与殿下相配。”
越芷沅脸上的神情傲慢,睨了越凌风一眼后离开了泠月阁。
直到她走远,泠月阁的众人才敢起身去收拾被破坏过的院子。
侍书扶着自家小姐躺下,满眼心疼地安抚着越凌风:
“小姐身子还没好,先好好休息。奴婢去看看您的药。”
诚然,婢女这般对主子多少带了点僭越,可对于自小在爹不疼娘不爱、被越芷沅欺凌下长大的越凌风来说,侍书不止是她的婢女,也是相依为命的亲人,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她们都默契地不去提越芷沅做的事,只是按部就班地生活下去。
越凌风微微颔首,躺在床榻上闭上了眼。
侍书走后,屋内一片寂静。
越凌风的长睫微颤,不多时,一滴晶莹的水珠自眼角落下。
为什么,活着那么艰难?
家人的忽视,嫡出姐妹的打压欺辱,为什么她活得那么难呢?
若她是男子,必然要如弟弟一般出去做出一番事业,她自信会比所有男子做得都好;
若她是嫡出,想来也会得家人宠爱。不必如越芷沅那样,哪怕还是被忽视,只要不被她人欺辱就好。
想起八岁那年被越芷沅逼着去采药,于那未知处从那诡异的半人半鸟给出的法器里见到自己日后的结局,她心里就止不住地害怕和悲凉。
国破家亡,被万民唾弃,沦为军妓供人玩乐,这是她看见的结局。
那一刻她的心止不住地颤抖,为什么她的结局是这样?难道是她做了坏事、损了功德吗?
为了避免这样的结局,她一直在努力做个好人,办学堂,救弃婴,资助穷困的学子,救助流民,她攒的功德够多了吧?可以避免那样的结局了吗?
她想起那年,那个半人半鸟的妖怪死之前交给她的东西,又想起三皇子,不由地将手笼在了胸口。
那是条似水晶编织而成的银线,就那么钻进她的身体里,直到现在,她都能感受到它缠绕在心口,随着心脏跳动。
她知道了那东西的名字叫流莹,会让他人的目光被她吸引,追随她,乃至爱上她。
也就是因此,她赢得了三皇子的喜爱。
只要凭着这份爱,她总能嫁给三皇子,逃离将军府这个火坑。
翻了翻身,越凌风觉得自己总算窥见了一线天光。
三皇子是皇后所出,得圣上与皇后宠爱。
更重要的是,三皇子曾得仙人青睐,入仙门修行。
这一切优势加在一起,三皇子注定是未来的皇帝,她即使只坐个侧妃,未来也能捞到妃或贵妃的位置,再不会如今日般万般受辱。
她逃脱未来那悲惨的命运了吗?
或许吧。
长叹了口气,越凌风似是要将所有的委屈苦难吐出来。
“为什么叹气呢?”
陌生的声音响起,越凌风心下一惊,猛地睁开眼。
她坐起身,看见一青衫女子站在眼前。
少女青衫素面,长发以竹簪半绾,气质出尘。
白朕上前一步,行至床前,垂眸望着她:“如果因为不开心而叹气,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少女长身玉立,脊背挺拔,身姿如松如竹,穿透窗棂射入屋内的光落在她身上,更衬得她清冷出尘地像降尊纡贵行至凡间的仙人。
而那一刻,仙人眼眸微垂,目光只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对她伸出手,问她是否愿随她离开。
很久很久以后,当越凌风想起这场景,心都会不由自主地为一幕震颤。
仙人对她伸出手,于是世间的万物仿佛都静止了,呼吸在那一刻都暂停下来,心脏短暂地停止跳动,尘埃在光里飞舞,唯青衫仙人的目光永恒。
可那时候的越凌风不懂,她只觉得面前的人语句不通且毫无逻辑,更重要的是,这人闯入了将军府,且未惊动任何人。
她不知来人的身份和目的,面对如此怪异的邀请时自然不可能答应。
心知对方的身份不简单,越凌风便不敢轻举妄动。
伸出的手无人来握,就这样在空中静默了一瞬,白朕收回了手。
她看着越凌风,眼里翻涌着对方看不懂的情绪。
白朕说:“你既不愿,那就算了。”
“不过,我还会来的。”
“在未来的某一天,希望你会改变主意。”
她转身离去,没有半分犹豫。
走到门口,又转头道:“不必惊慌,我不会害你。”
顿了顿,白朕说:“我们见过的。”
“也许以后,你会想起来。”
如果哪一天踏入修行之路,就能想起来。
毕竟,她只给他们下了浅浅的暗示。
抱起守门的大黄鸡3453,白朕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将军府。
不久后,侍书端来汤药。
“小姐,药熬好了。”
越凌风实在想不起她们何时见过,更不知来人姓甚名谁,只能将疑问藏在心底,先把侍书端来的药喝了。
好在将军府在她被推下水后还愿意给她请大夫喝汤药,而不是直接看着她死掉。
在心底嘲讽地轻笑一声,她将那黑漆漆的苦药一饮而尽。
当日,将军府三小姐越芷沅外出游玩,遭歹人行刺,昏迷不醒。
无人注意到,她身上多了枚素雅温润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