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母回家做好了饭菜，可是迟迟不见自己的大闺女和二闺女回来。

往日她们这个点早该回来了。

她的心里不上不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眼见着天越来越黑，曹母交代好家里两个小的，就打算出门去看看老大老二回来了没。

还不等她出门，就见曹芋冷着脸回来了。

“二丫头，你姐呢？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

“我们回来路上遇到了点事，妈，你跟我走。”

曹母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边往外走边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在巷子口遇到了一个不怀好意的醉汉，差点遇到危险，后来有个男的冲出来救了我们，现在妈跟我先去公安局报警吧。”

曹母听着曹芋轻飘飘的话，感觉眼前一黑。

稳了稳身形，焦急道：“你们没受伤吧？你姐呢？”

“没受伤，受伤的是那醉汉，被我一石头砸晕了，姐也没事，那后来出现的男的是她亲大哥。”

“她哪来的亲大哥？”

曹母的话一说完，突然就顿住了。

她的脸上似乎是因为没有跟上复杂的情绪而变得有些僵硬。

“你说那人是她亲大哥？”

曹芋点点头，“她自己亲口承认的，那男的也没否认。”

曹母听到曹芋的话，整个人好像一口气泄了出来，向来挺直的肩膀松垮了下来。

母女俩沉默地走到了巷口，曹华三人还在原地等着。

曹华看见曹母，眼睛亮了起来，想要走近却又停住了脚步，“妈……我……”

“你没事吧？”曹母问道。

曹华摇摇头，“我没事。”

“那你在这再等会儿，我和老二去趟公安局，很快就过来。”

说罢，曹母带着曹芋往公安局的方向走了。

杨大富看曹华低着头，安慰道：“曹大娘是个好人，应该不会怪你的。”

曹华抬起头，眼泪流了出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别哭，曹大娘要怪就怪我，不关你的事，是我们放不下你。”

曹华摇摇头，“和你没关系，今天要不是你出现，我和曹芋肯定会遭殃的。”

……

曹母带着曹芋到了警局报警，公安局的人听明情况后，很快就派了两名公安跟着她们来到了巷口，将醉汉带走。

一伙儿人又跟着公安回到了警局。

醉汉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晕了，可能会有点脑震荡。

他的犯罪事实很清晰，牢狱之灾是跑不了的，曹芋虽然扔了石头伤了人，但因为事出有因所以没什么事情。

等他们从公安局出来，已经夜深了。

曹母出声道：“曹芋和曹华，跟我回家。”

曹华挪动着脚步，跟在曹母的后面准备离开，杨大富出声叫住了曹母。

“曹大娘，今天这件事还请你不要责怪曹华。”

曹母看了杨大富一眼，冷声道：“今天谢谢你出手相助，可是我们的家事还用不着你管。”

曹华回头看了杨大富一眼，最终什么话也没说，跟着曹母离开了。

母女三人一到家，就看到曹豆和曹文眼巴巴的坐在客厅里。

“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没事吧？”

曹母：“没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吃过晚饭了吗？”

曹豆摸了摸肚子，“我和弟弟有些饿，就先吃过饭了，我还将饭菜又热了一遍，你们现在吃正好。”

曹母点点头，“那你俩快回屋睡觉吧，不早了，明天还要去上学。”

曹文还想说话，却被曹豆眼神制止了。

曹豆：没看她们气氛不对劲吗？别瞎问，快回屋！

曹文委屈巴巴地闭上了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曹母走到餐桌旁，开口道：“先吃饭吧。”

饭桌上的气氛很沉闷，谁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饭后，曹芋被曹母指挥着去洗碗。

看见大闺女一直低着脑袋，曹母问道：“你和那边是什么时候开始联系上的？”

“我没……”

曹母不耐烦地打断，“你还在撒谎，没有联系上的话，你怎么会认识对方是谁，还会叫对方大哥？”

曹华从未被曹母这样吼过，心下委屈，眼泪又流了出来。

“是之前在村里的时候，偶然遇上的。”

曹母看闺女哭，心里不太好受，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要问清楚。

“偶然遇上，就相认了？难道他们家不知道当初抱养的时候就已经买断了亲缘关系了？”

曹华争辩道：“他们没刻意联系过我，之前也是偶然碰上的！”

曹母吐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除了那个男的，其他人你有联系吗？”

曹母猛地抬高了音量：“说实话！”

曹华被吓了一跳，哭着道：“只是写过几封信……”

曹母被伤的不轻，“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偷偷给他们家写过几封信，这叫没刻意联系？你写信他们自然会回信的，这一来一回，恐怕你连他们家里什么情况现在有几口人都一清二楚了吧。”

曹华没法辩驳这些话，只能低着头流着眼泪，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还有曹芋为什么要多嘴？这事情就不能替她隐瞒吗？

曹母见曹华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除了心里悲伤外，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的疲惫感。

这些年来，她自问和丈夫没有亏待过这大女儿一分，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让老大先吃，好的衣服也是紧着老大。

村子里别人家的孩子谁没挨过打，就连曹芋也是挨过手心的，只有她这大闺女，她和丈夫从来没有打过一回，更是供她念书到了现在。

除了在村里生活的那几年外，她也没让老大干过多少活，她哪里有一点对不起老大了？让老大悄摸摸地去联系抛弃了她的亲生父母那边人？

血缘就真的抵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们的付出吗？

长久的沉默过后，曹母开口道：“你是不是想要认回你的亲生父母？”

曹华摇摇头，“我没这么想过的，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他们过得好不好与你何干？当初早就说了断了关系的！当初也是他们一家人求着我和曹临两个人抱养你的，这么多年不管不问的，现在等我们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了，就开始联系你了，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可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

亲人？

曹母冷笑出声，看着自己养大的女儿，脸上满是失望。

“那如果我以后让你和他们断了联系呢？你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