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舟说有，还有很多人在为之奋斗，你也是其中一员，也许希望就在你身上。

常宁第一次在内心升起一种责任感，动力满满地投入到实验室。

可是没多久，实验室竟然发生盗窃事件！

褚宪和秘书小姐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他俩平时都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常宁从未见过他俩的表情如此肃然，就连身体都严阵以待，仿佛一夕之间完全变了一个人。

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会议室，褚宪站在最前方，声音冷厉：“昨晚，有人侵入到实验室，盗走了我们最珍贵的研究成果。”

台下众人顿时表情各异，常宁也有点惊讶，最珍贵的研究？他们这个不务正业的实验室？是什么？

褚宪眼神凌厉地扫过台下众人，继续说道：“我们实验室有最高标准的安防措施，但昨晚，监控系统完全被破坏，这需要非常专业的力量，是谁所为暂时还不清楚。”

常宁听到有人吸了一口气，接着就听到褚宪话锋一转：“但是——”

“最高等级的防守其实是实验室大门，如果没有内部配合，没有人能够不触动警报悄无声息地进来！“

“你们应该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会议室内气氛陡然一变，无形的压力从头顶笼罩而来，在座的人都很聪明，轻而易举明白了这句话，褚宪的意思，实验室有内鬼！

“接下来这段时间实验室照旧，有需要我会找大家谈话，还希望大家配合！”

话虽如此，但常宁明显感觉实验室的氛围变了，以前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怪癖，但从不吝研究上的交流分享。

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有内鬼的存在，且还未查明这个人是谁，大家都对自己的研究生起了警惕之心，哪怕常宁也一样。

虽然她依旧没做出什么大的成果，可一些实验过程和一些小的发明也都凝聚着她的心血，她也不能容忍有人把它们盗走。

没多久秘书小姐就过来叫她，说老板想和她聊一聊。

常宁有些紧张，老板不会怀疑她吧？

秘书小姐很忙，把她带到后就去处理其他事情，常宁进去后才发现这不是她想象的交流区，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实验室。

面积很大、设备很全，而且全是当前最新型号，和上次参观的科学院不遑多让。

而褚宪也已经换上了全套实验人员才有的装备，再没有以往的漫不经心，乍一看上去只觉得他冷静、严谨。

见常宁脸上面露忐忑，褚宪笑了笑：“别紧张，我不是怀疑你。”

“而是有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常宁松了口气，不得不说，碰到这种事情没人可以独善其身，哪怕你有所有的不在场证明，但架不住别人内心的怀疑。

但同时内心又很好奇：“什么事？”

褚宪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我们丢失的物品是什么吗？”

常宁摇头，她毫无头绪。

褚宪说：“是一款接近完美的狂躁症抑制剂。”

他的声音平静，却重如惊雷。

完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不论等级、不论精神力强度如何，任何觉醒者在它面前都一视同仁。

“这款抑制剂可以让觉醒者完全摆脱狂躁症影响，你应该知道它的意义。”

常宁点头，她当然知道，如果说让普通人觉醒精神力是第一大需求，那么让觉醒者摆脱狂躁症则是第二大需求。

甚至于第二需求的意义要比第一需求更为深远。

否则就算科学院的螺旋系列研发成功，让普通人拥有了精神力，也不能说它是一件好事。

因为全星际人口早已超过几百亿，如果同时有1%的人爆发狂躁症，就将对整个社会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坏。

“所以，你们一直在秘密研究这个？”

褚宪说：“是。”

“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你的一份功劳。”

“我？”

常宁这下是真的不解了，“有我什么功劳？”

“其实我们先前已经尝试了很多方向，不过后来证明那些方向都是错误的。”

“而促使我们走向正确的契机，是因为顾二，也就是你老公，他发现——”

褚宪伸出手指了指她：“仅仅只是和你肢体接触，就能有效缓和他的狂躁症！”

“这是多么惊人的发现，完全推翻了我们以往的唯基因论。”

褚宪的眼神也亮起来，常宁听得一知半解，不唯基因论，那还能唯什么论？

“我们都知道基因是由DNA片段组成，而每一个细胞中都包含一米多长的DNA，如今我们已经可以利用细胞学生成各种人造器官。”

“假使我们生成的器官可以组成一个完整的人，你觉得它和真实的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常宁试探着说道：“思想？”

“没错。”

“你能想象由一堆人造器官组成的人，它会突然站起来和你说话吗？”

“明明它的每一个部位都是正常的，但它缺少最重要的一个东西，就是思想，或者灵魂。”

“精神力叫了几百年，却从来没有人围绕它的表面意思去深入研究。”

褚宪问：“你读过基因论吗？”

常宁摇头。

褚宪说自远古时代出现第一个有机物开始，基因为了生存和繁衍不断挑选、进化宿主，为了逃离猛兽的袭击所以长出了脚，为了搜寻到猎物所以长出了眼睛，为了活得更久所以进化出与生俱来的对蛇的恐惧。

“而你，甚至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亲眼见过蛇这种东西！”

“所以你无法判断，做出决定的，究竟是你自己，还是基因在作祟！”

常宁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是，但是……”

“但是你又的确感受到自己有主观思想对不对？”

常宁猛点头，如果人类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由刻在基因里遗传分子所决定，那太可怕了！

那人体和一具傀儡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主题，除了基因之外，人的确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精神，但就算你去把人体解剖成碎片也找不出它的存在。”

“人体的一切通过基因起作用，所以我们推测，主观思想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融入了基因之中。”

“这和你一开始说的抑制剂有什么关系？”

常宁问。

“还不明白吗？”

褚宪微笑：“精神力这种东西和基因互相合作、互相斗争，这就是狂躁症的由来。”

“而有一些人比较幸运，他们的精神力可以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完美适配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