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馨微微张嘴，她两手变得无处安放，面对着Sydney一时语塞。

一人一机对视几秒，期间没有一点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气氛。

Sydney视线从顾笙馨身上移开，她小步越过顾笙馨，来到餐桌旁抬起一只手按在光滑桌面上。

片刻后，桌面被点亮，弹出一个菜单界面。

Sydney转过身，她一只手背在腰后，一只手礼貌的示意顾笙馨上前点餐。

“请。”

Sydney说，她湛蓝瞳孔与顾笙馨目光重新交合，前者眼神一如既往的平淡，后者眼神则像是前者的对立面，隐藏着各种微妙且复杂的情绪。

“好，谢谢……”

顾笙馨轻轻点头，收回自己在Sydney身上的目光，她几步上前坐了下来，望着桌面上分类详细的菜系却失去了先前的新奇兴致，随便点了几个自己以前常做的菜。

Sydney也坐了下来，坐在了顾笙馨旁边，而不是对面。

“世界上几大主要菜系这里基本都有，土耳其菜系、法国菜系、墨西哥菜系……”Sydney像个服务员一样耐心介绍着:“粤菜也有，这对你来说会更亲切一些。”

顾笙馨一言不发，她平视着对面空无一人的座位，两手轻放在大腿上坐的端正。

一大一小挨着坐，微妙的气氛像是一对陌生的姐妹。

“你还会到处闲逛吗……”

顾笙馨问，在她的想象中，Sydney应该是整天坐在中央控制室。而在她的潜意识里，Sydney的人形机已经成为了顾笙馨对它的固有印象，见到人形机就代表着见到Sydney。

“我没有到处闲逛，人形机只是我的载体之一，代表不了我，就在这句话的时间里，我仍然在工作。”

“是吗……”顾笙馨瞥了Sydney一眼:“你的人形载体可真特别，比那些多用途机器人要特别的多。”

说到特别二字，顾笙馨咬字都更清晰了一些。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个计算机罢了，只不过做成了你的样子。”

顾笙馨转过头，Sydney挨得很近，几乎是贴着顾笙馨的，但她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我早就想问了，你的人形机为什么要按我的样子做，而且还不只一个？你不知道这样会给我带来很多困扰吗？”

顾笙馨低头俯视着小女孩童真动人的容颜——那个身体是她早已忘却的自己。

“冷静一些，人形机更多的只是象征意义，类似于品牌的logo，相当于吉祥物的存在。”

吉祥物？

顾笙馨眉头微皱，她两边嘴角垂下表情不悦:

“为什么要用我的形象当这个吉祥物？”

“我说的吉祥物不是贬义的说法。”Sydney停顿一下:“而且，以人类的审美来说，你的形象很赏心悦目，很适合。”

“那……那比我赏心悦目的多的是，为什么非得是我……”

顾笙馨支支吾吾起来，她小声嘟嚷着，每一个字都要比前一个字更小声。

“因为你是主席的女儿。”

“你们就不能把我当作你们众多学生中的普通一员来看吗？”

“不能，因为你是主席的女儿。”